第十四章 二分明月[第1页/共7页]
谢墉道:“伯元啊,这《乡党图考》,近年来但是海内名作啊,你识得,莫非别人便不识得?你可知本年江南这一榜里,有多少已经成名的才子名流?阳湖孙渊如,山阳汪瑟庵,这也是我督学之时,亲身种植的后学。我本想着你不过二十三岁,虽说天赋过人,可读书的光阴老是少了些,没想你拿了江南第八名,哈哈,看来老朽之前,也看低了你啦。”
想了想又道:“并且伯元,若你能够长居都城,也有另一番好处。都城以内,长年堆积天下举子,更不乏通儒大师。常日若无要事,便可聚在一起,参议学问,总比你孤身一人在扬州,连个同考之人都没有好啊?伯元,教员也晓得,让你现在做决定,有些难堪。教员克日也会住在扬州,你如果下了决计,再来找老夫如何?”
阮承信坐在一旁,笑道:“谢大人,如果伯元来年去应会试,确是仓促,为何不让他再读三年书,再去都城赴试呢?那样岂不平稳很多?”
这时谢墉的江苏学政,已经任满,谢墉清算已毕,便筹办北归。途中正到了江宁府,便去了朱珪临时下榻的官邸。二人在朝中也很有友情,此时一聚,天然倍觉欣喜。
阮承信听到这里,也黯然不语,过了半晌才说道:“伯元,你祖父实在……也没甚么,我晓得他设法,他也是一心想着朝廷,想着天下啊。只是……只是他支出的,也确切太多了。”
对于这时的阮元来讲,进京考会试、中进士,还是很纯真的“上报皇恩,下安黎庶”之举。他也设想不到,阿谁本身心目中多么崇高的朝堂,将会在不久的将来产生甚么。
并且目睹和珅日渐坐大,刘墉态度也非常悲观,固然他不与和珅来往,但他和朱珪、谢墉等人一样友情平平。若希冀刘墉上位对抗和珅,只怕所托非人。董大人指的乃是军机大臣董诰,他在军机处已稀有年,熟谙朝政,且素与和珅反面。但此时董诰只要四十六岁,还是二品侍郎,资格尚浅,一时只怕也难以升任大学士。
谢墉道:“湘圃先生未应过会试,是以此中细节,或许不知。这会试招考,碎务最为庞大。这最要紧的,不是可否考中,而是身在都城,有无水土不平。你平生发展淮扬,从未去过燕赵之地,以是教员在这一节上,实在颇不放心。其他会馆、贡院之事,也纷繁庞大,绝非半晌就能熟谙。如果不能切身一试,到了会考前后,才猝然应对,只怕你本来非常的工夫,在场屋以内能阐扬出一二分,便不错啦!以是这第一次会试,能通过最好,即便不能,熟谙了前后规定,下一次也就便当多了。”
谢墉笑着,也想起一事,道:“石君啊,克日朝廷当中,可有甚么大事?我这一别京华,也快三年啦!”
“不过,到底要不要去考会试,我还没想清楚。”没想到阮元竟然有这一句。
“常日又要读书,又不在家,还说孩子?”江彩也不由笑起来。道:“小时候郎中便给我看过,说我身子安稳着呢,如果生不出孩子,可别怨我。”
阮元笑道:“教员过誉了,实在是门生误打误撞,常日研习之时,曾和一名老友参议过《乡党图考》,受益很多。不想今番头场第一道试题,便是《论语》的‘过位’。是以筹办更加充沛,如果换了别的题目,只怕门生又要费上一番心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