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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秀绫是在节前返来的，还并非一人，同靖南王一道见过老夫人，三媒六聘下的颇是昌大，老夫人固然有些嫌弃对方是个瘫的，但女儿拖到这年龄，又是个不平管的，可贵没何为么幺蛾子，随了去，赶在年底热烈完了婚。

“传闻宋将军来了，凑个热烈。”顾玄胤替她捋了捋散落下的发丝，神情转为和顺，瞥见她护食般端着的那碟果脯，“爱吃我让下人备点儿。”

项青妤笑着走到他身边，“你不是在陪我爹下棋么？”

项瑶哽住，“……我又不是小孩儿。”

项青妤闹了个大红脸，悄悄捶了他一下。

“唔，确切，过了年就不是了。”宋弘璟绷着面瘫脸一本端庄地应道。

“嫂嫂用不着慌，这不另有我这个帮手么，必然办得妥当。”贺氏笑着答允道。

项幼宁顷刻亮了眸子，腻近跟前，暴露小狗般眼神。“好祖母。”

“压祟钱。”

用过午膳，项瑶陪着宋弘璟在府里逛逛消食，就这一出的还叫项青妤讽刺一回道是见了宋弘璟就不宅屋里头，也是，自打入冬后，项瑶恨不得也跟冬眠了似的，连迈出门槛儿都懒，也是怕冻的。

屋子里一阵美意轰笑，项瑶退后一步，嗔了他一眼，转回了秦老夫人跟前，“老夫人您给做主，她们都欺负我！”

项瑶罩了件乌黑底色翠纹大氅，衬得肤白胜雪。二人走着，宋弘璟极是天然地牵起她的手，握着放在唇边呵了口气暖手。“很冷么？”

“阿瑶，在想甚么？”

“我们项府的丧事是接二连三，青妤出嫁，允礼升了官儿，眼瞧着瑶儿过完年就要嫁人了，日子过得可真快。”贺氏一身银红色绣芙蓉盛绽纹交领长袄，乐呵呵笑着扭过了话题，话一落下，就得了很多点头拥戴的。

“过一年长一岁，允沣确是懂事很多。”秦老夫人笑容慈爱，脸上的皱纹都伸展开，往年没给项允沣清算烂摊子就是个安稳年了。

项瑶闹不过别个，专挑了项青妤动手，第一下捏着痒痒肉，就把项青妤惊得从炕上跳了下来，矫捷躲着，嘴上还不饶，项瑶羞恼，就差一点抓着时猛地撞上一堵刻薄胸膛。

“如何这么热烈？”顾玄胤的身影亦是呈现在门口，瞥见杵着的宋弘璟，嘴角勾起戏虐笑意，“本来是准姑爷来了。”

吴妈妈依言从檀香木柜子里取出一个嵌螺钿象牙妆匣，呈了秦老夫人跟前。匣子翻开，盈满珠光宝气，秦老夫人从里头取了两对格式不一的玉雕鸳鸯纹玉坠，红线缠着一颗藐小剔透的玉珠，鸳鸯相依相偎，雕工精美，活矫捷现。

一屋子济济，笑语晏晏。

项瑶收回视野，就见后者神采冷酷地微一点头，“过年，不吉利。”

项青妤和项瑶接过，都颇爱不释手，一左一右缠上秦老夫人，一个赛一个的嘴甜。项幼宁眼巴巴瞧着，俄然感遭到了独零零的歹意，在角落当起了没人怜的小蘑菇，一边拿眼睛瞟秦老夫人。

话一落下，天空复又下起雪来，洋洋洒洒飘落池面。宋弘璟睨着这一幕景，绷住脸上高深神采，好歹没让项瑶惭愧地找地缝藏起来，伸手替她将垂在肩后的帽子遮戴上，苗条手指不经意触了下颔肌肤，二人俱是被激起纤细颤栗。

秦老夫人看得噗嗤一笑，招了招手，“也有你的份儿，过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