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没有共死，只有同生[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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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畴昔是很快的，六月尾时，姜念想着邱老板那批货该扫尾了。

沈老太爷终究笑了。

沈老太爷不问她要如何做，只是绕回书案后，对人讲：“本日放你安息一日，你出去逛逛吧。”

可额头还没触地，就被拐棍隔开。

手中拄拐顺手靠在墙边，他才说：“拿来我看。”

又似透过她，想瞥见甚么人。

姜念怔了怔，随后喜笑容开，在人跟前磕了一个头。

“您一向在，给我我想要的。”

“后代总有传言，说辛弃疾死前沉痾卧榻，仍要高呼‘杀贼’，你说这是真的吗。”

早该跟人坦诚的，她不急着辩白，身子缩起来些，避过那杖头，将这拜师礼行完。

“我当时觉得，您会和当日的至公子一样，夸我一个女使写字写得好。”

随后她说：“不管您如何讲，我已经做到我的最好了；我问心无愧，以是您说甚么仿佛也就……没那么要紧了。”

姜念盯着两个红圈眉开眼笑，“太好了！”

“那我归去歇一会儿？”

老太爷又望着他，慧目当中有些许绝望。

“不止，另有临江王的人。”

“不必我评了，”他却说，“你第一回想的是出风头，被我说几句就紧憋一口气，每回递过来都要直勾勾盯我。”

“先生在上，请受门生一拜！”

座椅上的人道：“你倒坦诚。”

姜念绕到后门，恰好赶上后厨的厨娘。

那本字帖还翻开着，落在最后一页处。

“都点过了吗？”

他将一张票据递上来。

“可我这一辈子到了明天，走出去情愿讲是我门生的人，恐怕也就一个了。”

“你明天不看我，内心想的是甚么？”

姜念明白他的企图，应一声“是”便退出去了。

“在此之前，你要讲清楚一件事。”

她一双通透的眸子扬起来，月上枝头一样的洁白。

见他苗条的指节曲起，才回身道：“没错，送出去吧。”

开初是很像的，一个多月下来，清楚也是看着这本册子在抄，却又一点都不像了。

“欸，好。”

“我何时说过，要认你做门生？”

“……真的？”

随后才站起家直言：“我是为沈渡来的。”

老太爷生硬的腿弯一点点，一点点地屈起，非常艰巨地在书案前落座，手中拄拐持续靠在一边。

而她誊抄辛弃疾的词，也终究到了最后一篇。

“去吧去吧。”

他说：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

“你在做甚么？”

“他现在在京都，算是孤军奋战，时势就要乱了。我怕单靠朝廷没法保全他的家人，又恰好人在四周，因而就来了。”

老太爷却不看字，只望向她低垂的一双眼。

仿佛是不肯这两人仅限于此。

“好了，把你的字放归去吧。”

竹节状的杖头点地。

小女人自那两个红圈，盯到人手中朱笔，终究怔怔上移，对上一双清澈噙笑的慧目。

姜念捧着那张宣纸，眼睫轻缓眨落。

像是韶华终逝，不再“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请您过目。”

“我起先觉得，您只是有教无类；至公子来过那一回，我才又垂垂想明白，您就没拿我当女使过。”

“骗你做甚么。”

“就那小丫头，都是我上个月病了，才临时招出去的呢。”

自打姜念来，他也好久没翻阅了，这回重新到尾，细细看过一遍又扯来姜念的字放在一边。

终究听人嘴里说出这个名字，老太爷不知该说如有所觉，还是料想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