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局中局[第2页/共2页]

“莫非陛下还没有看清眼下的情势吗？”容夙发笑道：“陛下的身边连一个得力的亲信都没有了，你如同是没了利牙的病龙，再无一统江山之力。已到了这类节骨眼，你如何还不肯交出玉印？归正你已只是个被后代情长乱了阵脚的君主，是不配统领重臣的。”

沈戮握着茶盏的手重动了动，他沉着眼，明知故问般地冷声道：“却不知你所言……是何事？”

沈戮锁紧眉头，起家出去书房，跟着那侍从朝前走去。

沈戮心下不安，而侍从已经在这时撩开了马车帘子，他对阿婉道：“女人，丞相催你畴昔了，可不能担搁了。”

但是，门外俄然传来了通报声，容夙命侍从出去后，那侍从悄声在容夙耳边说了几句，容夙瞥一眼沈戮后，像是赐与临终体贴普通的侧过身，表示来者是见沈戮的。

沈戮似笑非笑道：“容丞相言重了。”这一声“容丞相”极尽讽刺，特别是接下来的那一句：“毕竟，你何时将寡人真合法作过你的陛下呢？”

容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的神采，沉声持续道：“若陛下现在晓得了此事，可会见怪微臣？”

雨幕未停，马车在暗夜中似虚幻图腾。沈戮并未撑伞，淋着雨看到了停靠在院门外的马车，侍从同他道：“陛下，人在车里。”

沈戮正寂静地站在逆光处等候着，直到木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响起，他才抬起眼，果然见容夙从门外走了出去，唤了他一声：“陛下。”

直到谈起了幼年时的风景，容夙忽而话锋一转，道：“十余年前，陛下意气风发，但是想起当时，始终有一事令微臣对陛下心胸有愧。”

沈戮闻声这话，沉默好久，在这夜深雨凉，万籁俱寂的黑暗里，呼吸仿佛已凝固成冰，丑恶与猜忌似蟒蛇的信子普通缠绕着君臣二人。

阿婉忙道：“说来话长了，更何况，眼下也没时候同陛下解释。”她像是怕马车外的侍从会偷听到对话，只以手势表示本身外衫下的打扮，沈戮瞧出了燕山卫的衣衿领子。

帝王想到的是这具有策画与文才的臣子如果放下仇恨，另有回旋的余地；而臣子心中在乎的，却只要逼迫帝王亲手交出最后的保存权力。

阿婉当即起了身，她被容夙交代的任务本就是要把容妤的死讯奉告沈戮的——且容夙同意阿婉与沈戮伶仃见面，也是阿婉假传了动静给侍从，她谎称容妤已死，沈戮晓得后，也必然不会独活的。

他将其握紧，以口型问阿婉道：“她人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