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春容(8)[第3页/共5页]
王大娘扶着悠娘的手,犹在喃喃谩骂:“这帮恶棍,下次再遇见老娘看不打杀他……”一边说,一边又命人去擦洗大门。何如那崭新的榉木大门,只刷了一层生漆,竟然一时擦拭不净。王大娘瞧着小子擦不洁净,更加活力。我看那墨迹已经渗到门扇的木头里去了,俄然灵机一动,便唤身边站着的一个小使女:“把燕脂和螺子黛取来。”
我没好气:“前次你的瑟瑟用白纨扇打死一只蚊子,你不是替她在扇子的蚊子血上画了一只胡蝶?你既然有本领画胡蝶,明天天然有本领画这门。”
王大娘眉开眼笑,亲身打了水来让他洗手。我也感觉好生对劲,固然当初阿爹非常不甘心将我嫁到中本来,但是我这个夫婿除了骑马差点儿,打斗差点儿以外,实在还是挺有才调的。
那枚焰火与旁的焰火并不不异,不但升得极高,并且笔挺笔挺腾升上去,在玄色的天幕中拉出一条极亮的乌黑色光弧,夹带锋利的哨音,极是惹人谛视。一向升到极高处,才听到“砰”一声闷响,那焰火绽放极大一朵金色烟花,纵横四射的光羽,分裂开黑丝绒似的夜色,交叉绽放划出眩目标弧迹,炸出细碎的金粉,久久不散,将半边天涯都映得模糊发蓝。
我一听就急了:“快带我去看看!”
“她只是个保人,你要索债应当去找她同亲。”李承鄞嘲笑一声,“《大律》疏义假贷当中,明文剖析,若假贷者死,抑或逃逸,抑或有力了偿,方可向保人催讨。”
他一念诗我就发晕,身后的李承鄞“噗”一声已经笑出声来,孙二却跳起来:“哪个放屁?”
“你说甚么?”李承鄞神采大变,我拉都拉不住,殿下啊别打动别打动。
“有人闯进坊中来,绑住了悠娘,硬说悠娘欠他们银子,要带悠娘走呢!”
我们洗完了手,王大娘又唤人烧点心给我们吃,俄然她迷惑起来,不住地打量李承鄞。我怕她瞧出甚么端倪来,正待要乱以他语,俄然听到院后“嗖”的一声,竟是一枚焰火腾空而起。
“关上门!关上门!”王大娘赶紧批示小子去关门,“别再让他们闹出去。另有我那两盏波斯琉璃灯,先把灯取下来再关门,明天就是灯节了,这灯宝贵着呢,千万别碰到磕着了……”
李承鄞说:“行了,现在借债人地点切当,你要索债就去找他索债,不要在这里肇事。”
我转头看看陛下,低声道:“你陪父皇在这里!”
李承鄞又瞪了我一眼:“你敢!”我一张口就叫:“大师快去后楼看皇……”最后一个字硬被李承鄞捂住我的嘴,未曾叫出来。他不消笔,立时用手抓了燕脂,在门上画了个大圆圈,然后把里头填满了燕脂。再接着拿了螺子黛,在那墨迹上点点画画,我很少看到李承鄞画画,更甭提用手指头画了,四周的人都啧啧称奇,我也感觉猎奇极了。只见李承鄞以手指勾转,涂抹间不逊于用笔,甚是挥洒快意,垂垂勾画出大抵的表面,然后一一细细加添,四周的人不由都屏息静气,看他安闲作画。
“蒙面……刺客蒙面……刺客武功惊人……臣无能……”他仿佛用尽了全数的力量指着敞开的窗子,眼神垂垂涣散,“……救陛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