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春容(7)[第2页/共5页]
最后,还是高朋叮咛:“月娘,去瞧瞧有甚么吃食。”
哦?!
我犹不断念:“这是女子的踏歌。”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来吧。
身边的舞伎跟着乐声彩袖飘飘,那些裙袂好似回风骚雪,委宛动听。就我和李承鄞两个呆若木鸡,悠娘冒死给我使眼色,我用力拧了本身一把,然后又用力拧了李承鄞一把……这会不会是在做梦?这必然是在做梦!
李承鄞同我一样长跪在那边,屋子里的氛围,说不出的诡异,诡异,诡异。
刚巧在此时听到一阵脚步声,吓了我一大跳,还觉得是刚才阿谁醉鬼追过来了,却本来是悠娘并几位舞伎。悠娘乍然看到我和李承鄞,骇了一跳似的,我赶紧扯住她衣袖,抬高了嗓子道:“悠娘,是我!”悠娘掩着嘴发展了半步,好半晌才笑道:“梁公子如何扮成这副模样,叫奴家差点没认出来。”然后瞧了瞧我身后的李承鄞,道,“这又是哪位姐姐,瞧着面熟得紧。”
“看了不晓得几百次,不过大同小异罢了。”
屋里没有点灯,一片乌黑,伸手不见五指。我摸索着缓慢地反拴上门,然后就去摸李承鄞的袍带。
我悄悄在她耳畔说了几句话,本来悠娘面有难色,但我说道:“归正我只是瞧一瞧就走,包管不出甚么乱子。”
“干吗?”
不会又要罚我抄书吧?我忧?地想,此次我的乱子可捅大了,我带着太子殿下来逛窑子,被天子陛下给当场缉捕,如果罚我抄三十遍《女训》,我非抄死了不成。
前楼模糊地鼓噪起来,那客人吵嚷起来,不过自会有人去安抚。后楼则温馨很多,固然与前楼有廊桥相连,不过这里是接待高朋的处所,模糊只闻歌弦之声,偶尔一句半句,从窗中透出来。外头雨声清软精密,仿佛伴着屋子里的乐声般,一片沙沙轻响。院子里温馨极了,里头本来种着疏疏的花木,只是此时还没抽芽,望去只是黑乎乎一片树枝。我拉着李承鄞跑过廊桥,内心感觉奇妙极了。两人的裙裾拖拂过木地板,窸窸窣窣,只听得环佩之声,叮叮咚咚。远处点着灯笼,一盏一盏的昏黄红光,像是很远,又像是很近。仿佛跟我拉动手的,倒是个陌生人似的,我想起来这仿佛还是我第一次牵李承鄞的手,耳朵不晓得为甚么有点儿发热。他的手很软,又很暖,握着我的指头。我只不敢转头瞧他,也不晓得本身在怕甚么。幸亏这廊桥极短,不一会儿我就拉着李承鄞进了一间屋子。
陛下闲闲地“哦”了一声,说道:“你们两个倒是伉俪同心,同进同出。”
李承鄞将火绒取出来塞进我手里,仿佛在活力似的,不过他整日和我活力,我也并不放在心上,吹燃了火绒点上桌上的蜡烛,然后说道:“我要乔装改扮一下,去瞧瞧月娘的高朋。”
“踏歌。”
我们到鸣玉坊前上马,早有殷勤的小子上前来拉住马缰,将马带到后院马厩去。
今晚的鸣玉坊也格外热烈,楼上楼下全都是人。我和李承鄞身上都被淋得半湿,王大娘见着我跟见着活宝似的,乐得合不拢嘴,按例就要亮开嗓门大呼,幸亏我抢先拦住了:“大娘,先找间屋子给我们换衣裳,我这位哥哥是头一返来,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