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入梦[第1页/共3页]
梦里乱军丛中寇歌四周冲杀,苦苦寻觅却又遍寻不得,焦心无法至极之时,俄然天涯滴下一滴清冷,正落顶心。
九哥寇腾空用力一提马缰,那匹高头大马啸鸣一声人立而起。寇腾空举头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可不信!怕他何为么!”
寇歌刚听四哥打趣正要撒个恶棍,可九哥此话一出,他的眼中顿时一亮。
寇歌慵懒翻身,鼻端仿佛嗅到稻香阵阵,欣喜之余捻白须而乐,可蓦地间惊觉本身方才十七八岁何来满腮满脸白花花的髯毛,这又是一梦当中!惊觉至此,抬眼间腥风血雨又吼怒囊括而来,梦梦层叠来去,竟不得而出!
三人趁夜纵马,奔驰出了关。
西陵国力已经被榨得干清干净,官方不是一点少壮兵源都没有,但国无赋税,难招义勇,征兵帖子一张官方男丁就四散离家逃开避祸,而官府就连强抓兵夫的人力都寻不出。
仍在梦中。
那滴清冷缓慢伸展,刹时洗脱周遭血雨腥风,在梦中,寇歌展开双眼,瞥见身侧朝阳秋色,老牛水田,在梦中,寇歌欣喜自语,刚才血雨本来只是南柯一梦。
没想到半夜招他出来见面的第一句话,四哥就拿宫九伯说寇歌射中必定做农夫的掌观纹谶语打趣,寇歌脸上不由微微一热。
持续两日,寇歌苦衷重重,晚间都彻夜难以安睡。白日里,他跟着所属小队轮值、巡街、搬运军器、加固城池,繁忙不休,更增怠倦。到第三天早晨,寇歌倒在榻上,眼望帐门口透入的云鼎微光,耳听同帐士卒的沉沉鼾声,终究倦极而眠。
四哥也慢悠悠上了马接口,“小十三啥性子你还不晓得,我不早和你说了?”
寇歌少年心急,一提缰绳就已经跃马欲出,可心中动机一转,他又带马回旋扭头问,“四哥九哥,前几天九伯说的那些话,你俩信还是不信?怕不怕?”
而那专吃死尸,常跟从戎武黑甲军四周迁徙的铁羽黑鸦,也垂垂变得平常可见了。
四哥寇常轩被武侯收为义子倒已经有将近二十来年工夫,他平时好酒滑稽爱谈笑,而临大事则气静神定,倒是寇歌最爱靠近的一个。只可惜,这两年军仗几次,武侯借势四哥的精干常带在身边,兄弟两个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相聚。
这一日以后,守城的武备更加严峻了。寇歌的四哥九哥都已经随军几年,早因军功升迁各有职司整日繁忙。而寇歌本身并没插手过几场像样战役,仍然是小兵一枚,每日只是按本身官长安排,巡街、哨岗、操演。
拍拍寇歌肩膀,寇常轩展颜光辉一笑,问道,“十三,本年的收成如何?地里的活还忙的过来吧?”
寇常轩放下玩闹神采,细细瞧几眼寇歌神采,这才接着说道,“你该晓得我们派出的标兵一个都没返来,但丑虎前几日也出城刺探,可到现在也没动静,这你晓得不?”
寇歌喜上眉梢,一跃上马,口中连连呼唤,“那咱从速走啊?”
四哥九哥相视一笑,四哥寇常轩慎重答复,“我信。”
正在定神之时,又见营帐门口有人悄悄挑帘而入,来人径直走到寇歌床边拍了拍他,本来是四哥寇常轩。悄悄起家随四哥出了营帐,却又瞥见九哥寇腾空也在门口等着。
粮草运来了,但是国库空虚,当秋又有大旱,武侯催要的万担粮草只运来一千多担,但是此中近半都是豆麸草梗。随粮草同来的,另有百余名面黄肌瘦的老弱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