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华阳神童[第1页/共4页]

传授看了看宇文、鲜于和范九三少年的背影，猎奇隧道：“不是说华阳有四神童吗？另有一个呢？”

“王二当然是神童，神童里的神童！”

黉舍取士与昔日科举比拟，虽有诸多不便，可对普通人家来讲，靠读书出人头地这条路向来都是独木桥，二者不同不过是宽窄之变。只要能入黉舍，有了士人身份，就能减役钱免丁身米钱，另有赋税补助，是以招考者如过江之鲫，年年都是如此。

“本地保正把他当望哨用，靠他抓了不知多少小贼，客岁还坏了个命妇的名节，倒是那妇人本身坏了，被他捅出来的。”

也是一样的年纪，布衣短褐，袖口和膝盖上还缝着补丁，空荡荡的裤管袖管，松垮垮的腰带，让衣裤仿佛要兜足了风才不会从身上垮下来，削瘦如竹竿的感受，让他那大脑袋显得特别高耸。

鼓噪声纷杂响起，如无形罡风，刮得阿谁学子身形也微微佝偻起来，让他那矮小身躯变得更惹眼了。

学官语气里带着较着的忐忑不安，该是正为王二即将成为他们的门生而头痛。

鼓噪声复兴，本来投在他身上的目光刹时转移，不但声浪更高，还异化着女子的叫喊。连一向古井无波的学官们都微微垫脚，在人群中找着某个身影。

【政和四年是1114年，以三舍法为根本的黉舍取士于崇宁三年（1104年）全面代替科举，徽宗在位时，大办国度教诲，乃至小学也实施三舍制。这段汗青里，黉舍和三舍法的环境非常庞大，若见书中有分歧于大师平常所知的内容，别忙着挑刺，容匪头在故事里渐渐报告。】

看客里有人忍不住这压抑之气，拍着巴掌开口了，可等来的不是应和，而是道道鄙夷的目光。

入秋是成都府学新学年的开端，十年前朝廷罢了科举，以黉舍取士，自那以后，大宋的士子们都不得不投身黉舍，在无尽学海中苦苦搏浪。

让人们微感心悸的可不是这大脑袋，而是一张沉郁的小脸。端倪倒还端方，可那双眼睛像是噙着万年寒冰，紧紧抿着的嘴唇更是无声的宣布，再痴钝的人也能觉出入骨的冷酷和刺棘般的孤傲。

学官决计压下了嗓门：“与其说是神童，不如说是怪胎。”

“地龙翻身啦！”

“好姣美的小郎君！”

传授脑筋转了一圈，一股寒气蓦地从尾椎直窜后颈，这个王二，的确就是面照妖镜啊。在他面前，就没人敢在言行上粗心，怕落下把柄，被别人掏了去。怪不得那些看客也没了声响，都是不肯入了王二“青睐”，今后招来甚么费事，还不知祸从何起。

另一人叹道：“我等纯儒，在黉舍里照本宣科还行，要论辩义理，不免直抒胸怀，恐非安妥之事。”

跟平常有些分歧，城东大慈寺不复昔日的喧哗，竟然还能听到和尚们敲木鱼的声音，城中西南角的成都府学却熙熙攘攘，有如阛阓，本来的琅琅诵书声也没了，只听得阵阵鼓噪。

“王二郎之父是个陈腐秀才，崇信君子忘我，把他也教得嘴无流派。谁问他甚么，他都能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地说出来。如果不是还知起码的情面油滑，真不敢把他当人待！”

“来了来了！”

轻咳一声，传授也照着部属的模样，凛然肃立。而跟着王二一步步“逼近”，牌坊下竟飘起一股如临大敌的严峻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