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凡人之智[第1页/共4页]

王冲揉着虎儿的脑袋，喟叹道：“王麻子佳耦这类恶人，不睬会可不可。他们本能占到的便宜俄然没了，会肉痛得像是少了块心头肉。他们会变本加厉地来抢，乃至赌上统统，就像是苍蝇一样，不把他们拍死，他们会一向胶葛不休。”

目送于保正拜别，王冲脸上的淳淳之气消逝，低低一笑，第二步，顺利。

自王相公，不是华阳王氏阿谁王相公，而是王安石王荆公推行保甲法后，保正垂垂担起了乡间事件，催税、捕盗、承差、调剂民户胶葛乃至当过契的中人，无事不管。五户一小保，五小保一大保，十大保一都保，于保正就管着华阳县南湾乡第三都第五大保【1】。

虎儿瓶儿凑了过来，嘻嘻笑着邀功，刚才共同二哥演戏，虽没大进献，起码没好事。

于保正心说只要不是疯子就行，此时他正满心幸灾乐祸，王麻子佳耦的诡计，怕是鸡飞蛋打了。

于保正看得清楚，面前这王二郎就是个好端真小我，乃至比没出事前还多了三分人味，应对得体多了，不再只顾着读书记事。

“不知二叔婶婶来此所为何事？如此也好，侄儿正有事烦劳……”

王何氏转眼狠狠瞪住于保正，于保正笑吟吟回视，王二郎已经好了，他天然乐得挤兑王麻子佳耦。

王麻子佳耦刹时复苏过来，同声抢道，王何氏吃紧道：“这林院毕竟是王家祖业，即便要质押，也得让叔叔婶婶搭手看着。这事我们来办！先去问问价，总不能亏了自家人。”

于保正被保丁扶起来，恨声骂着，当然不对劲！这是王二郎的声音，王二郎在诵书！如何在王麻子佳耦嘴里，就成了疯子呢！？

走在前面的王麻子佳耦蓦地留步，于保正猝不及防，生生撞在王麻子背上。脚下一滑，正在找均衡，身后两个保丁又撞了上来。哎哟一阵叫喊，连带王麻子在内，几人同时摔在道上。

“事亲者，居上不骄，为下稳定，在丑不争，居上而骄，则亡。为下而乱，则刑。在丑而争，则兵。三者不除，虽日用三牲之养，犹为不孝也……”

“办得了办得了！”

王麻子佳耦被王冲这窜改惊住，一时不知所措，于保正也在发楞，倒是那两个保丁忙不迭地抱拳回拜，口称不敢当。保丁都是乡间农户充当，可不敢大咧咧受下读书人的礼。

王何氏耐不住脸燥，正要辩白，王冲回身挥袖道：“闭嘴！叔叔婶婶怎会是那种人！？你们还不从速认错！”

事情骤变，策画落空，王何氏呆呆不知该如何回应，王麻子这才认识到本身犯了甚么错。他不说王冲再伤了脑袋，外人还不敢肯定王冲是不是真好了，说了出来，就成了干证，坐实了王冲不再是傻子，更不是疯子。此时他就低头盯着沾满污泥的脚，再不敢开口。

王何氏终究有了主张，她嘲笑道：“这些日子，我们也在筹措着治二郎的头伤，前前后后花了上百贯！欠了一身债，不得已用了伯伯家里的钱。现在二郎已好了，我们作叔婶的，心头自是欢乐，可亲兄弟明算账，自家还要过日子呢……”

王冲就微浅笑着，再没说话，心中正荡着发自另一个时空的感慨，只要凡人才知民气，才知七情六欲……

于保正心中一动，看看再度没了主张，两眼发直的王何氏，对王冲道：“你婶婶方才不是说也没钱了吗？不如……由我来办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