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辩香（上）[第3页/共3页]

七月的傍晚，天涯红云翻滚，地上轻风缓缓，说不出得舒畅。

传闻穆婉秋因为识字，几个月的工夫就从一个每月一百五十文的杂工变成每月三两半银子的调香徒弟，锁子娘打心眼里认定了：

“我来……”把擦好的盖帘放到炕上，锁子娘接过擀面杖，“我擀的快，能供三四小我包呢……”

半真半假，穆婉秋把当时买书的经历说了一遍，没说她买的是魏氏的香料大全，只轻描淡写地说她买了一本关于香料的书，学会了闻辩香料，“……那天刘徒弟配好料走了后，我就关起门一桶一桶地闻……”

刷，刷，刷，世人目光一齐落向阿谁削肩细腰的粉衣女孩。

“……书啊”见三妮儿愕地睁大了眼，穆婉秋感喟一声，“当初找了一圈，朔阳的香料行和香坊都快走遍了，谁家都不肯收我，我连香料都不熟谙，哪有徒弟肯带我这个笨门徒？”顺手抓过擀面杖，“……那天又被李记回绝，我心灰意冷，漫无目标地在街头走着，一抬眼，就看到了张大发书肆……”

不是偷了秘方是？

“真美……”

“使得万年船……”锁子娘经历老道地嘟囔道。

读书，总还是有些前程的。

“……你又来凑热烈？”锁子娘瞪了他一眼，“去，到西屋温书去。”

“传闻刘徒弟去招聘了一圈，虽是三极调香师，但她刻薄的性子也是出了名的，人家一见她就点头……”三妮儿把穆婉秋切好的面记子用手一个个地团聚了，在面案上压的瘪瘪的，“好歹在西街找了户制观音香的，门面比林记小，店主迷恋她的技术，一口承诺了，但是，每月只要一两半银子……”

语气固然平平，但从句里行间，锁子娘也能感遭到穆婉秋那一段经历的暗澹，感喟一声，低了头擦摆饺子用的盖帘。

刘徒弟在林记做了十几年，防杂工跟防贼似的，杂工换了不计其数，都没成绩，恰好穆婉秋，不到一年的，就由连香料都不熟谙的白丁摇身变成了大徒弟。

“也是，我也听平话肆里有卖调香秘方，你会读书真好……”三妮儿恋慕地呢喃着，摇点头感喟一声，“可惜，我不识字，咦……”手里的面记子都按完了，三妮儿一昂首，瞧见穆婉秋正拿着擀面杖杵在那儿，就问，“……你不擀面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