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荒郊[第2页/共3页]
“娘子请说,老朽知无不言。”老夫答道。
“四娘认不出我啦!”小女人把手里端着的一碗热腾腾的粟米粥搁在案上,自来熟地一笑,暴露编贝一样洁白的牙齿。
董晓悦如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这儿有没有养鱼?”
“那里臭!早上才从河里捞上来的!”董晓悦委曲得脸都皱起来了,悍然把鱼串往他鼻孔戳,“你闻闻!你闻闻!”
“怎的不会,”小女人掩嘴一笑,“我出师二十年,有小我不管我变成甚么样都能把我认出来。”
“非也,“小女人摆摆手,俄然换了其中年男人的嗓音,“不瞒您说,此人恰是山荆。”
董晓悦点点头,拿起承担跟着她出了门。
折腾了大半夜,又赶了几个小时的路,董晓悦已经累得快趴下了,不过她还是强打着精力脱了沾血的外套,从榻边的木架子上取了铜盆,去天井的水缸里舀了盆净水,草草冲刷了脸和手脚,换上洁净的衣裳。
“娘子莫发楞了,快些把粥喝了,奴家替娘子打扮打扮。”
董晓悦被那眼神看得内心发毛, 陈子固然没说过此人甚么来头, 但看这风景八成也是个背了很多性命的江湖人。
本来她对那女史另有几分歉疚,现在晓得人家一早筹算事成以后就毒死她灭口,那点知己不安设时无影无踪。
“多谢,你不但技术了得,心机也很灵敏。”对于人才,董总向来不吝歌颂。
小女人从怀里取出个布袋,翻开摊在案上,抽出支画笔,蘸了点不知甚么东西,往董晓悦脸上东涂涂西抹抹,工致的手指仿佛穿花的胡蝶,嘴上也不肯闲着:“我胆量小,工夫又不可,就只是一双手还算巧,就拜师学了这门技术......勉强糊口,比不得娘子会杀人。传闻娘子要来,我巴巴地盼了好久......”
半晌有个三十来岁仆人打扮的男人来开门,瞪着眼睛看她一眼,从速捂住鼻子,态度非常不友爱:“你是何人?”
天真天真的小草鱼毫无芥蒂地伸开嘴把饽饽和药一起吞了下去。
提灯的是个约莫五六十岁的独眼老夫, 着一身灰不灰褐不褐的粗布短衣,拿一只眼睛高低打量了她一番:“陈四娘?”约莫因为只剩下一只眼睛,那眼神有类别样的锋利。
鸡鸣第一声,东方天涯出现鱼肚白,董晓悦被一阵拍门声惊醒,有人来叫她起床了。
“……”搞了半天连性别都弄错了。
临别时,那神人俄然叫住她:“娘子,虽说天下多的是心盲眼瞎,换张脸便不识人的笨伯,可凡事都有个万一,您可千万别掉以轻心呐!”
“出去罢。”老夫把董晓悦让进门里,朝外扫了一眼, 肯定没人跟着她,这才轻手重脚地掩起门扉。
董晓悦一进门便看出来,燕王殿下在这个梦里混得不如何样。
老夫笑了笑,暴露整齐的牙口:“据老朽所知,有立时发作叫人浑身腐败的,也有天长日久逐步致人死地的,无色有趣,服下去并无知觉,却掐准了三日发作的......请恕老朽孤陋寡闻,确是未曾听闻过。”
“此人的眼力必然特别短长。”
“您可曾传闻过有一种□□,无色有趣,服下没甚么感受,三天后才会毒发身亡?”
董晓悦摆摆手:“我不是要吃,光驾老伯替我弄条活的来,小一些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