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相逢[第1页/共4页]

一行人在寺门前愣住，阿武来过不下五次，熟门熟路地叩了叩门环，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翻开，一个十七八岁的长脸和尚探出头来，一见阿武，眼底闪过一丝镇静：“施主，您如何又来了？”

他的眼神太绝望，和尚心虚地垂下眼，点点头。

梁玄往洞外看了一眼，雨幕珠帘普通将世人隔开，虽是天涯之遥，却像两个天下。

世人迎着风前行，衣裳猎猎作响，人和马都被吹得偏过甚去。

“不敢欺瞒施主，小僧在山下有个相好的女子，苦于没法不时相会，故而出此下策……谁知，谁知……”

梁玄没和他们客气，哈腰钻进洞口。

被世人簇拥着入了城, 梁玄在郡守府上歇下，顾不得风尘仆仆，先把阿武叫来问话：“信中只言片语不甚了然, 那仙山究竟如何, 你备细说与我听。”

“那和尚心下惊奇，忍不住一探究竟，往里走了一段，只觉那洞窟曲径通幽，通俗非常，贰心生惧意，从速回身折返，谁知一转头只见雾气迷蒙，往前走两步便撞在石壁上。

幸亏那山洞间隔山寺不远，和尚路又熟，带着他们七拐八弯，穿过一片小树林，就到了洞口。

“如何走了这么久还没到？到底另有多少路？”阿武没好气地问和尚。

和尚抹了抹额头上的盗汗：“按理说该到了，不知如何……”

阿武面露忸捏：“仆得知此过后当即前去丹阳，在山寺中找到那日迷路的和尚，他对误入仙山之事言之凿凿，只是并无旁人左证，事情又过于古怪，仆不敢尽信。”

“和尚把那佛珠挂在颈上，心对劲足，便顺着那山中的通道原路折返，一起顺顺铛铛，未曾撞见石壁，待他出了山洞，天气已是大亮。他低头一看，方才发明颈上佛珠不知何时消逝不见了。回到寺中，他才晓得自他在山中走失已畴昔一月不足。”

他在石壁上摸索着，阴潮处生了层光滑的青苔。

“可曾查出甚么？”

“厥后呢？”

梁玄如释重负地浅笑：“那便好，那便好，我明日再来，多来几日，也许就见着了。”

梁玄往前走着，每走一步，脚步就变得更轻巧一些，这些年来如影随形的酸胀和刺痛，冰消雪融般地消逝了。

阿武气得恨不得一剑削了那颗碍眼的秃脑袋。

“主上，山路崎岖，您一起南来舟车劳累，莫如在此安息几日……”

新帝即位以后, 他徙居嘉福殿住了数月, 朝中承平无事, 目睹春气渐暖，冰雪溶解, 便告别了宁白羽和丁尚书等人, 出发往江南去了。

梁玄夙来雷厉流行, 和几个重臣通过气, 没几日就颁下退位圣旨。

和尚昂首望了眼重云密布的天空，面露难色：“这天色看着要下雨，施主莫如在蔽寺稍坐半晌，饮杯粗茶，待雨过晴和再做计算，可好？”

“女子笑道，你一个和尚求甚么神仙，莫不是傻的，何况我也不是神仙。”

“莫不是你带错路了？”

和尚拿人手短，只得硬着头皮在火线带路。

归程统统人都沉默不语，和尚垂首走在前面带路，不时昂首看一眼天气。

他摆摆手，一手捶着心口，喘着粗气，直直地盯着和尚：“禅师，你照实奉告鄙人，真的在此处遇见过她么？”

正猎奇着，车中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撩开车帷，接着一个男人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