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殿春小记[第3页/共4页]
三婶之父是镇国公少时在军中历练交友的一名同性兄弟,两人互换信物商定结为亲家。这位将军丁壮战死疆场,家中女儿只要一个庶女。镇国公还是信守承诺,让年事差未几的唐桐迎娶童氏进门。童氏因自小无人上心管束,天生一副快人快语。虽生的明艳,但不通文墨。宝璐记得三叔三婶此光阴子倒也调和,直到三婶脾气大变才和三叔生了嫌隙。厥后不知怎的,三叔纳了同僚的庶妹文氏为贵妾。
沈氏带了一众捧着各色衣料的丫环出去,在殿春簃环顾一周后才在玫瑰椅里坐定。宝璐赶快行李问安,用个粉彩九桃纹盖碗亲身捧上茶来,态度极其殷勤。
侯月的爹是国公府财产观涛楼的掌柜,侯月从小也比其他丫环更有见地,又算和本身一块儿长大,很多事情免不得让她参与。
三位小娘子一齐羞了个满面通红。
“奴婢不敢测度您的意义。”
宝璐在二娘三娘的伴随下,被几人的大丫环们一起簇拥往殿春簃去。步过远香堂西墙外的小小洞门,便是一座独立的小园。一片素色鹅卵石铺就的地坪连接着坐北朝南的三间小轩,正中北窗两侧,悬有当代大儒洪绍清的春联“巢安翡翠春云暖,窗护芭蕉夜雨凉”。窗后小天井内,疏松植了芭蕉、天竺、腊梅,还点了几株铁皮石笋。屋外几曲回廊,西壁附有几间小舍。园中一角略置叠石构成一个小小花坛,坛中数株芍药名品,并两棵百年紫薇。最妙的是,西南墙角下用湖石砌成小潭,谭上有泉曰涵碧,晶莹澈底。紧靠泉潭,只用两根柱子顶起了半个屋顶,紧靠界墙之上,构成一座半亭,名“冷泉亭”。
“他家运营的买卖里就有绸缎庄。只是从未传闻韩家在京里有宅子,这几个月莫非要住在我们家?既然分了家,顺安侯府在京里的别院他们大抵是住不得吧。”
“这几日你看瞻星如何?”
五个小娘子玩了一上午双陆棋,在远香堂用了午膳才由各自的嬷嬷丫环奉侍着归去午觉。午后,国公夫人沈氏带了个十一二岁梳着个双环垂髻的小丫环过来。星儿规端方矩的向大长公主和宝璐请了安,在答大长公主的几句问话时倒也风雅层次。待到大长公主浅笑点头,便很自发的和立在地上的明月几个站到一处。
厅内轩窗处,一面如冠玉身材高挑的男人对窗而立,丰神超脱,好像谪仙。宝璐对着远眺见山楼的三人一福:“宝璐给祖父祖母存候,小叔叔好。”小叔叔唐枫,宝璐宿世只在祖父祖母的早膳厅和家宴上打过号召,自从搬去锁春堂,更是只要逢年过节才见,是以并不靠近。大长公仆人淡如菊,镇国公温润如玉,并不是天人之姿。宝璐印象里本身父亲和大伯三叔都是边幅端方罢了,唯有这个四叔与众分歧。
姐妹们嬉闹一阵,散去不提。红霞望云各自繁忙着归置宝璐的衣裳头面嫁妆等物,侯月带着二等丫环碧螺翠螺办理一应器皿安排,新进等的大丫环瞻星在主子的批示下清算着黄花梨大案上各色笔筒湖笔宝砚水洗等物。
在大长公主“四娘病中需求静养,除三个一等丫环贴身照顾外,一干人等不准打搅”的禁令中,宝璐又躺了三日,于病后第六日凌晨终究病愈,一早便在几个丫环的奉侍下,梳了一个双螺髻并饰以大小不一的几颗南珠,身着一件家常素白团花绫上襦一条鹅黄花鸟纹齐胸长裙,往大长公主和镇国公摆早膳的小厅里存候,并伴随祖父祖母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