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告别省城[第3页/共3页]

“李白……，不对，是不是杜甫啊？”

这一夜很冗长，我仿佛毫无睡意。子时后，悄悄坐起来，靠在床头上，冷静想着月光县的事，想着从那边动手展开事情。但千头万绪，理不出一个眉目来。

“嘿嘿。”

我拖着观光箱，和老婆女儿一起，提早半小时来到省会长途汽车站。女儿要上学，本不想让她起这么早来送我的，但她必然要来，说不影响上课，只好让她来了。

我就如许靠着床头，让夜色垂垂地、无言地流淌。

汽车站人很多，熙来攘往，叫唤声不断于耳，闪现出一种繁忙的气象。

“不是跟你说过吗？还是我打电话请你畴昔，跟同窗们一起用饭的呢，你忘了？”

汽车驶向大道，背向省会，风驰电掣。

我盼望着拂晓，盼望着太阳升起，盼望着踏上月光县的地盘上去。盼望着像一只雄鹰，在月光县有些暗淡的天空中，恐惧凶恶，奋勇翱翔。

“谁？”

即将开端的月光县之行，是我分开老婆最长的时候了。即便返来，也最多呆几天，我还是会回到月光县去。

“你是不是约会甚么人了？是甚么人跟你说过了？”

……

“我猜不着，你是不是提示一下？”

作为一个男人，我深爱着老婆。我晓得，作为老婆，也深爱着我。我们活在相互的天下里，共同驱逐春兰秋菊，夏荷冬梅，共同面对春愁秋苦，隆冬盛暑。

我放动手，感到沉甸甸的。我想起了“风萧萧兮易水寒，懦夫一去不复返”的诗句，太古的、慷慨悲壮的乐曲声仿佛从心头缓缓响起！

“你一人带着孩子，还要上班，会很辛苦。你实在忙不过来，就说一下，我争夺早点返来。上官书记也说了，两年后能够申请返来。”

“向唐僧同道学习，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你如何老没端庄？”

“睡不着吧？”老婆悄声说。

“我没严峻啊。”

“嗯。”

我蓦地想起了高迎春，我记得她说过近似的话。因而，我老诚恳实地说：“我记得高迎春跟我说过近似的话。”

“对了，你说的是‘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吧，我真的忘了，这的确是最关头的。”我说。

我看了看表，对送行的人们说：“不早了，大师都归去，都归去吧。感谢你们，我会记着你们的。”我鼻子些发酸，朴拙地感激他们起这么早为我送行。

床头灯亮了，老婆华莉也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

汽车启动了，沿着差人疏开的一条道渐渐向前走，省委带领和浩繁人一道站在道两边，为这辆陈腐的、油漆班驳的、哐哐铛铛作响的、玻璃残破不全的长途客车送行，为这辆车上的三十多岁的中国共产党月光县委员会书记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