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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崔季明正与殷胥共乘一骑，她成心偶然的护着殷胥，手中是从比武时拿来的长角弓，弓满弦响，铁箭泛着寒光的尖儿正对准着言玉。

他乃至愤怒起来。

他已三十多岁，那二人面上闪现的花开似的光彩，他见过太多。想着端王爷竟然跟崔家郎君有一腿，阿谁荡舟不消桨的崔三竟然喜好男人……俱泰如遭雷劈，还没来得及躲，然后就在不竭轰鸣的雷劈下外焦里嫩了。

殷胥已经答不上来了。

他对于殷胥的全数印象，也不过是听闻非常病弱，厥后养在了薛妃膝下。

殷胥很长时候没反应过来，却又好似脑筋里通电似的一下子明白她在说甚么。他让她的不要脸震惊了。

只是现在言玉却有一种预感，如有箭矢落到了殷胥的头上，崔季明绝对会去替他抵挡。他竟有几分不肯定，如果短兵相接，他能不能救到一个完整的崔季明。

他顾忌颇多，唇齿颤栗到差点将她舌尖咬下吞入腹中。

只是俱泰本日才是头一回，与所谓的“主上”见过面。

此地间隔阿史那燕罗大营不过几十里，对于现在处在风头浪尖的端王而言，实在是伤害。俱泰本还苦思冥想他来的启事，在见到崔季明后便一下子就明白了。

在殷胥看来，像是前次在湖边那样亲吻的事，大略要在层叠院中，奴婢皆屏退的屋内，才可做得。

她或许又会恨，但二人干系本已到了深渊谷底，再没有可落的处所。他只要持续南行，将她送回长安，便无事――

他身后近百人的弓箭对准对方几十人，而对方不断的向远处列队驰驱，只要崔季明一人的弓对准了他。

言玉便想着崔季明出城必然要和对方讨论，他得动静阿史那燕罗也会在比武日脱手，不若分开东风镇后，直接去围歼端王。

他俄然想起了她指尖捻着的带血瓷片，想起了她侧躺时肢体柔嫩的曲线，想起了她洗净的脚放在了他膝头。言玉俄然感觉一种没出处的至死的发急，他怕不测怕不肯定，怕下一秒造化的运气使他会亲手夺走她的命。

崔季明晓得他操纵她来找到殷胥，若对方冲上来，短兵相接，他们人数少了这么多，必然要全灭。

俱泰在一匹顿时转头，嘴角扯了几分笑意：“三郎与我大半年都没见，竟然见了我连个号召也没有，倒是白搭我一番心机了。”

斜向下一掌间隔，是他的心脏。

再加上端王仿佛在南地河道沿线也愈发有权势，他今后必成大患。

她尖尖的虎牙仿佛要给他耳垂上咬出个又痛又肿的血洞来，她如同谙练的刺客，得了手便撤开，笑着在他身后张望他要死的窘态。殷胥不敢转头，他感受好似一瓢热水浇透了他的脑袋和衣服，浑身的神经都要死掉。崔季明的行动本就能使他不知所措，现在她又偏生在这七八十人的步队里――

言玉从端王分开长安开端，便一向存眷这位刚出三清殿便获得龙众的少年王爷。他本觉得是崔季明派俱泰来牙帐杀他，却不料他走后，牙帐一场大火逼得贺逻鹘堕入被动，不得不先带人迁都，乃至没法有更多的精力来体贴战役。

端王甚少上火线，乃至分开长安的时候也只此一回，言玉不能放过这个机遇。他手头能变更的人手较少，但比端王带走的人马还是要多些。只是他命人在东风镇外搜索很多日，却一向没能找到对方的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