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3页/共4页]

一条泥鳅想掀风波搅混水，却惹出一头明白鲨，纯属活得太舒畅，自找死路。

杨土孩子气，说得痛快。真做起来，哪有那么轻易。

送来的？

己未年舞弊案很有隐情，是弘治帝的一块芥蒂，厂卫和内阁都不敢等闲提起，恐怕引得天子心气不顺，大发雷霆。

现下倒好，不知哪个活够了的宵小，把这件事拿出来鼓吹！即使是刻薄人的牟斌，现在也气得牙痒，找出主谋，需求给他松松骨头！

谢丕站起家，恭立受教。

看着纸团在火光中消逝，杨瓒的眉头越皱越深。

不知不觉间，纸上已落下一行字。

茶香漂渺，谢迁的声音有些不逼真，仍字字凿入谢丕耳中。

“我没听得逼真，好似是进士落第还是甚么。”

“可……”

如许的人，实在用不着操心。

喝着太病院的药，用着羽士炼的丹，连茶都不能多饮一口，唯恐冲了药性。

用过饭，杨瓒又开端练字。这一次尚算对劲，没有再让书童去烧掉。

没有指名道姓倒还罢了，恰好触及谢丕，还只要谢丕，容不得他未几想。

书童一边盛饭，一边嘀咕，“四郎入京后就吃得未几，有一顿没一顿，前些光阴又醉了酒……好不轻易春闱得中，家中却出了事。四郎，你可得保重，明日就是殿试，必然高中，转头找姓闫的算账！”

三名阁臣晓得轻重，不会多嘴。难保不是宫内有人往别通报动静。

即使满心仇恨，找闫家报仇是必定，但不能焦心，谋定而动方为上策。

“是。”

都城以内，明目张胆的违背朝廷禁令，乃至口出妄言，诽谤今科贡士，当真是好大的胆量！

“你也坐下。”

接过碗，杨瓒唯有苦笑。

“背后之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重提己未年之事。”

“但是……”

但行事不能粗心，更不能自视太高，再让杨氏一族遭遇大难。

李阁老等闲不发怒，一旦发怒，就是刘健也不敢轻掳虎须。谢迁底子不消做甚么，只在一旁看着就好。

书童定下心，杨瓒倒是心头发沉。

自进京后，四郎的心机越来越深，越来越难猜。赶上大小事端，均是举重若轻，顺手就能化解。本身不是机警人，万不能自作聪明，给四郎惹上费事。

杨瓒直起腰，脖子有些生硬，手腕也是一阵阵发酸。

“拿去烧掉。”

书童点头，没有再多说。

书童不言，眼圈更红。

“我也知四郎难受，可明日就是殿试，总要用些。”

“是。”

那里是送的，清楚是硬抢来的吧？

弘治帝脾气仁厚，但也有多数天子的通病：多疑。

“人间流言繁多，本日一则，明日两则，多无凭无据，无需在乎。”

“奴婢在。”

太宗时的靖难之役，英宗和代宗时的宫门之变，像是两记重锤，狠狠砸在弘治帝头上。他久病难愈，太子尚且幼年，难保这些藩王不会起心机。

“丕儿，莫要健忘为父说过的话。”表示谢丕坐下，谢迁语重心长道，“殿试以后，你必将入六部观政。初涉朝政，最忌讳心不静气不平。这一点，你倒是应向那名保安州的明经就教。”

端起茶盏，谢迁淡然道：“鬼蜮伎俩，不敷为虑。为父自有计算，你只需用心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