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水尽南天不见云[第1页/共2页]
弓司长停了脚。
“罢了!罢了!再拗不过你,你听着,今后殿下跟前,多长个眼鼻子,若缺了心眼,笨拙讨人嫌倒还罢,最怕俄然丢了命,还想不通哩!”
他分外埠谨慎,不是知己之谊,是君臣之别:
如果爱,该如火猎猎,有一发不成清算的满腔热意,又该似澹澹水,源远流长,绝非一时之兴,清澈清爽,能见本心,若爱,是尊敬,是宽大,是了解,是想要靠近,又害怕靠近。
“司长痴顽,再猜不透殿下隐忧,不留后患,不好吗?”
弓司长正想着,又听得陈暮成说道:
“我在太子与四皇子间周旋,克日又招兵买马,招贤纳士,虽说皆是暗中的行事,可难保不会惹人重视,现在听得我杀了这厨子,再让人传出些‘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谈吐,便只当我是那贪美色的庸人,成不了事,便也对我松了警戒。”
弓司长噤默了一会,岔开话:
说罢将本日所见之事,又添了很多油醋,讲与她听。
女子听过,也不知是冷是惧,竟打起寒噤:
陈暮成听着,也不说话,只又面向窗外,入迷似的。
“都是乡间人,没多少见地,禁不住吓,您放心,私底下敲打敲打,保管就嘴快实了。”
弓司长愈发谨慎翼翼:
“死鬼,急色鬼投胎,也不知寻个遮风的处所,我若冻坏了身子,看我恕不恕你。”
一旦爱上,倾慕相互都来不及,怎舍得她受委曲?
弓司长听了,天然大惊,赶快轻咳一声。170
却不晓得,待他阔别了,陈暮成眼里似霜重雪冻,东风拂来也不化。
“何况这话若能入公主的耳,也当我容不得人指桑骂槐的说她,也是向着她的一片心真,此乃一石二鸟之举,能双全,岂不大好?!”
“一气杀之,何其的简朴,司长眼中,我但是暴戾恣睢之徒?亦或是有些暴虎冯河?”
又听得男人急不成耐的粗喘:
弓司长内心狼籍庞杂,焦心于本日之事,没留意脚下迟缓。
陈暮成道:
弓司长也不敢叨扰,踟躇了一会儿,便躬身抬手,沉默退下了。
冷雨斜风,搔得竹影摇摇,映在陈暮成面上,生了阴霾似的,显得愈发诡异莫测。
·弓司长早已瞧清,他实非那宽仁刻薄之辈,是以见他点头,也未曾松气,只谨慎翼翼地问:
“你莫焦急,我要先问你,本日你替殿下当差,不过送几件东西,该最轻巧轻易的,怎的返来时,面色竟比大雪还惨白?我当你受了刑,实在唬了一跳。”
“也是这个理儿。”陈暮成思忖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待挪到一处,已是日薄西山。
四下观之,残照昏昏,竹影又重重,一时见不着小我,只模糊遥遥觑见一小潭碧池轻漾,被皑皑白雪捧在此中,却未被严冰遮覆,澹澹清清,又蒙上日暮霞冉,有镜花水月之空静。
“以公主脾气,只怕不惯这风头,她又是有几分聪明的,如果猜到了殿下企图,不免又多生顺从之心,最怕弄巧成拙,反倒不美。”
可这般行事,岂不是将昭和公主推到明面上,挡箭牌似的。
“殿下说话,日渐的高深,既是毁伤殿下清誉,好处又从何而来?”
那男人本就憋了一通邪火,这当口被打断,那里深想好歹,只速速地说,全当了一桩事,说无缺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