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吹沙走浪几千里[第1页/共2页]
本来那青石那里是青石,清楚是生在阴寒处的一块盘石,又历经了年事,竟生出许很多多的绿苔。
那男人五指成爪,似极了磨牙吮血,剔骨噬肉的野兽。
又紧接着听到沉闷一声“咚”响,似是重物坠地声。
只见他喉结凸起处,直直插着一枝扁平铁镖,力道之劲,从远处破空而来,还能贯穿喉间软骨,将男人钉在地上。
摆布他上无父母孝敬,下无小儿顾问,实是无牵无挂的孤家寡人一个,此番一去,倒也萧洒。
“谢过公主拯救大恩。”
弓司长冷眼瞧着,没有半分怜悯哀怜之感:
“我该死?该死的是你!”他冷眼直面男人:
谁知那镖竟像是天生生在地里,根深蒂固,任凭他怎的去拉,去拔,竟不能撼动一分。
这男人来势汹汹,弓司长晓得局势已去,倒不畏怕了。
连姿势也与饿狼扑食无益,猛冲,往前跃。
弓司长这般一想,竟将不甘心英年早逝的心,收了一大半。
是要让猎物毙命,要扯破,要取出心肺的暴虐。
他底气足了,说话清脆,腰杆也挺得笔挺,好似自个真真成了公理之士,连罪过也成了官逼民反的不得已。
男人只觉他讽刺蔑然的神采分外可爱,好似他不是小我,是蝼蚁,是蛆虫,他恨不得撕了弓司长那嘴脸:
“老天爷,你若大发慈悲开眼,也让我重新再来一回,我必然要这贼人,猪狗不如的东西不得好死。”
弓司长虽是平淡惯了的人,现在临死前,倒迸收回满腔恨意,让人望之生畏。
“嗞拉……”
男人想着,背脊上混了一串的细汗和鸡皮疙瘩。
见着男人张牙舞爪向他袭来,他安静地阖上眼,仿佛这般便可将男人狰狞丑恶的脸,连同昔日的很多忧?烦忧,都完整隔断了。
正对上一双净水妙目,弓司长将惊奇往眼底藏了又藏,先拱手作揖:
恍忽害怕间,又似见着好些青面獠牙的鬼差,兼有些牛鬼蛇神等物,贰内心愈发乱了,逞强道:
任凭那受刑人扑腾得比砧板上的鱼还要狠恶,那刀子也不闲逛摆荡,一片肉下来,又是另一片,胸膛的肉割完了,便能见着五脏六腑瑟缩爬动,似极了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慌乱的表情。
“你该死!”
他竟不知不觉地,将自个也压服了。
“你才不得好死,你才不得好死!狗官!你赚满肚肠的油水不敷,还逼迫我这贫苦的不幸人,我是为民除害,要除了你这毒虫!”
因而不死不休的偏执尚未消逝,愈发怒从心起,恨不得将面前人千刀万剐。
弓司长听他义正言辞,只觉此人不但有大恶,且还荒唐:
只是四下地张望,都雅清脱手救他的仇人。
只是身上并未有疼痛之感。
“你死光临头了,还说如许胡乱的话,必然是你怕了!”
可这还没得完,刀锋一转,又对准手臂,薄薄的刀刃将手臂上的肉片片剥开,似极了不竭开合的鱼鳞……
弓司长说得绘声绘色,真教男人想着昔日观刑瞧见的惨样,刀尖从胸膛一点一点划拉开,暴露白红相间的血肉。
“我死了,起码明净,可你这贼人若要死,必然是被凌迟而死,痛得哀嚎连天,满地鲜血,底下人还鼓掌称快的,即便是死了,也是被人戳脊梁骨,做个直不起腰的鬼,还要到油锅里烫得浑身燎泡,洗了你一身罪孽,来生才气投身做个牲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