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片冰心在玉壶[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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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转了话锋:“总之,都是让人牵着鼻子走的,倒不如不往心头去,只当是寒雾轻烟,不睬会,天然散去。”
顾昭和紧盯着那匹还在不甘刨蹄子的马,果断道:“返来,还是一道去。”
“嘁……是去做太子妃娘娘的,今后一人下,万人上的,这是痛苦?我道这是好命,命定的,换了个地儿,还是高高在上地由人供着。”
金车玉作轮,踯躅青骢马,好威风!
冬青咬唇点头:“平日被朱墙深院拦了,天是四方的天,地也是四方的地,像是从漫无边沿的苍茫中截断的一块块,久待了不免局促了气度,也闷烦,可到底是在岳国,是有盼头的。”
“这气度……搁作我,单是为这气度,离家生别,独在他乡的痛苦也是愿受的。”
见着两人愈话愈戚戚,玉容不忍,抬了手往前头指去:“前头就是城外驿站了,是要在那儿歇停两日的,离城门不远,您与冬青还可进城来再瞧瞧。”
开首是羡慕倾慕,似浊音入杳,白芷动芳,让人愿听的,可腔调添了酸,变了味,垂垂不成了模样,冬青随在轿旁,听得逼真,眉心拧作成‘川’:“是些乡野村妇,大字不识几个,惯会说刻薄话伤人,您莫往心头去。”
她突地凝了面色:“一股子血腥味。”
流苏金镂鞍,赍钱三百万,真气度!
“瞧瞧!瞧瞧!可瞧见了那一担担、一杠杠?!啧,都朱漆髹金,流光溢彩,蜿蜒的红袍金龙似的,这才是真真的十里红妆!”
玉容顺手牵了骏马,将顿时的挑子往地上一撂,飞身便往马背上腾去,那马有些野性,又没安鞍子,马蹄朝天的扬,是想将她甩了,可却驾不住她工夫俊,将马肚子夹得死紧,左甩右扯地将缰绳拉出花腔,硬是将匹不平训的马由她差遣:
“可现在,想着那陈国山高水远,奴婢就禁不住想,想着此生若得还故里,是不是已两鬓双白,鸡皮白发了?是不是小儿不识得,故交已不在?或是要完整做了那异村夫到老练死,连魂返来兮也盼不到……”冬青泪潸然:
话罢横眉冷竖,眼里凝着拍岸惊涛,能卷千堆雪的:“胡嚼舌头,烂嘴的!”
顾昭和悄悄地凝着她:“你闹心,你替我置气,这些我都是清楚的,可冬青,催你忍不住的,可不但是这一件事。”
玉容复拧了眉:
冬青点头应了,轻道:“公主是好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