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风景依稀是去年[第2页/共2页]

顾昭和起家，端方端方地行了礼。

“劳公主惦记，只是主子另有事忙活，便不劳烦冬青女人了，”郑公公将手上的拂尘往臂上搭了，只假笑道：“主子传陛下话，陈国使臣远来，要见见公主，公主若梳洗换了衣，便随主子往金銮殿去。”

“才入冬呢，镶毛大氅都披上了，陈国比岳国还要冰冷，这般娇养着，到时身子可禁不住。”顾昭和止了她，却见着她又拿来略薄弱的翠纹织锦披风，只得无法道：“罢了，依你作数。”

嘴头上说着，手里也不歇，又要往顾昭和披织锦镶毛大氅。

孟冬甚少有好气候，愁云暗澹凝了晴空万里，连日头也一并掩了，只留几缕光曛曛地往朱墙上印，即使四时都有宫人打理，却禁不住北风卷地白草折，傲霜早梅也被吹打得东零西落。

冬青与她同心，顿时了然了，也笑道：“那奴婢服侍您换衣，前些日刚制了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那凤凰掺了金丝绣，又用猫眼石点了眼，栩栩如生的，又华贵溢彩，您可要换？”

顾昭和方晗了首，突地正襟端坐，寂然道：“都下来。”

“奴婢不离您摆布，漏夜也守着，往您跟前打转的人，可有奴婢不晓得貌不晓得名的？”

冬青心头迷惑，行动也更利索了些，未几时便拿了掐丝珐琅花鸟图案暖炉在手，外裹了狐皮子保暖又隔热，方往顾昭和手上递：

顾昭和紧紧了衣，倒不觉这岁暮风送凄凄：“冬青，你看这白梅寥落，瞧着是满地霜华浓似雪，倒是别成心境。”

“问一句顶十句的，又这般不知礼数。”

“你妥当殷勤，我疏懒些也无妨。”顾昭和挑了闲书在手，笑着往榻上坐了：“只是快去快回，我有几小我要让你识得。”

这话自不是对她说的，冬青只顺着顾昭和眼色望畴昔，顿时惊了神，身后不知何时，多了黑魆魆的身影，约莫十来个，男女长幼，矮胖凹凸，皆有。

顾昭和考虑了几番，终是缓缓道：“晓得了，劳公公在殿外候着。”

顾昭和敛了几分笑，冬青便插了话：“虽是使臣，也是外男，公主金枝玉叶的，说见得就见得？”

顾昭和还是暖和，还携了暖雨晴风似的笑：“公公怎的亲来了？这北风侵肌的，您指几个小子过来就是。”又向着冬青道：“烫壶热茶来，教公公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