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提醒[第1页/共2页]

“外祖母才不老呢！”顾蕴说着，婉拒了平大太太要抱她的美意，牵着外祖母的手去了外间。

顾蕴忙也道：“外祖母，去用饭嘛，去用饭嘛……”固然很不适应，可为了能说动平老太太，她还拉着平老太太的手晃啊晃的。

这话实在不该经一个不敷四岁的孩子之口说出来，平老太太不由变了神采，沉声道：“甚么小妾姨娘的，这些混账话你都是从那里听来的？才我说将蕴姐儿带走你们还不肯，现在顾家乱成甚么样你们也闻声了，叫我如何能放心将蕴姐儿留下？”

平老太太虽仍没松口，语气却不似方才那般果断了。

一来彭氏说到底不是顾家的人，大伯父没有阿谁权力决定她的死活；二来祖母还在，她或许不看重彭氏本身，却极看重彭氏腹中的孩子，便是大伯父承诺将彭氏沉塘，她也毫不会承诺的，而大伯父碍于孝道，也一定会与祖母硬顶着来。

顾蕴内心有了底，做出一副怯怯的模样，拉了平老太太的衣裳道：“外祖母，能不能别将彭姑姑沉塘，我固然不想她做我的母亲，却想要弟弟，祖母也日日盼着弟弟，我还曾闻声她与齐嬷嬷说甚么‘这么多年了，好轻易才盼来了一个孙子，谁敢禁止我抱孙子，我就跟谁冒死’，若我们奖惩了彭姑姑，祖母会不会不欢畅啊？”

平大太太因说道：“要不让我和二弟妹先奉侍娘小睡一会儿，待娘醒了后，我们再持续筹议小姑和蕴姐儿的事也不迟？”

她眸子一转，嘴上已叫道：“外祖母，甚么叫沉塘？是奖惩不听话的人，做错事的人的一种体例吗？那沉塘比起做小妾姨娘来，哪一种更短长呢？”

目睹顾蕴哭起来，平老太太悲从中来，也忍不住再次老泪纵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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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老太太一怔，随即便自失一笑：“嗨，看我，真真是活力悲伤得胡涂了，竟连蕴姐儿小人儿家家的都能想到的事也没想到！对，那贱人未婚先孕，还想做顾二夫人，让蕴姐儿叫一声‘母亲’，真是美得她，他顾准不是说要给婷娘和我们一个交代吗，旁的交代且先不说，明儿见了顾准，我第一件事便是让他马上将贱人沉塘！”

公然就见平大太太听着听着，垂垂如有所思起来。

前面的话，倒是对平大老爷战役二老爷说的。

说话的同时，眼睛的余光却一向重视着平大太太，以大舅母的夺目无能，又是久在内宅沉浸之人，必然很快就能想明白此中的关窍。

婆媳十几年，晓得婆婆向来不是那等非要给儿媳立端方之人，平大太太与平二太太便也不再多说，筹议好临时由平大太太带着顾蕴后，便与平老太太行了礼，各自退下了。

可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这下就连平老太太也忍不住如有所思起来。

祁夫人让人送来的午膳满是素菜，一概盛在七寸长的甜白瓷盘子里，非常的精美。

所幸平老太太真就吃这一套，被她晃得脸上终究有了一丝笑容，“唉哟”道：“好了，外祖母跟你去用饭便是，你再摇下去，外祖母的老骨头都要被你摇散了。”

她搂了顾蕴，半晌方哽声道：“可你本日当众戳穿贱人母子姑侄做的丑事，他们内心必然已恨透了你，待那贱人进门今后，岂会有你的好日子过？偏顾冲……你父亲又是阿谁德行，必然也不会护着你，你小人儿家家的，身边连个能够护着你的人都没有，叫我如何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