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天意怜悯[第2页/共2页]

洁白稚嫩的脸上还是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她的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衿，放佛刚从庞大的恶梦中逃出，又接踵堕入可骇的血夜中。

见她已无大碍，心中微宁，程情状瞬息间窜改了神情，锋利的鹰眸里燃起滚滚肝火，指着她鼻子怒斥：“我上辈子是造了甚么孽才生出你这么个不费心的东西，想我程家世代贵胄，都让你把脸面都丢尽了，那杨基匹夫都找上门来问罪了，女不教父之过，我本日就要以正家法门风。”

见到她如此噤若寒蝉的模样，程情状反倒愣了愣，可该经验时还是不能心软：“身为嫡女毫无德行可言，为长你不能给幼弟作表率，为女不能让为父费心，为程家一员你不能给族人添光，你且本身细数下来，该不该受罚？”

程月棠立马跪在青砖上，给父亲砌好台阶：“囡囡犯下大错，给程家争光了，并且视性命如儿戏，该罚！爹爹，你打吧。”

“程月棠！”程情状震吼一声。

“啊……”程月棠扯开嗓子大呼，程情状高高举起的手是再也落不下去了。

程月棠满头盗汗，老头子也太磕碜人了吧，声不成闻道：“如果然嫁不出去作何？”

蔡嬷嬷心疼极了，直接畴昔把程月棠搂在怀里，哭泣道：“大蜜斯自幼是奴婢奶大的，有过也该奴婢一起担，不幸的蜜斯啊……自幼亲娘离世……主子您在天之灵必然也在见怪奴婢没有教诲好蜜斯吧。”

程情状官居二品拜兵部尚书，跟吏部尚书杨基老是因为政治定见分歧而针锋相对，两家又是比邻而居，中隔八尺巷，此次女儿烧了他家的后院，老儒夫直接闯到府里来破口痛骂，让路人看尽了笑话。

呵呵，她全数都想起来了！

毛毡子被掀飞起，直接从门框上脱落下来，红色的漆门被踹得左摇右晃，程情状脸寒如修罗，前面的小厮恭敬地托着一把捆扎好的竹篾。

“放过他……”堕入恶梦的程月棠恍恍忽惚听到了极其熟谙的呼声，尖叫一声复苏过来。眼里浓烈刻骨的恨意闪动不休，清爽而幽馥的紫葵香气劈面而至，她微微安静。

三角铜鼎熏着紫葵香，青烟嫋嫋蜿蜒而上，重重幔帐低垂至青砖。

程月棠被这番话讨得惭愧不已，瞟了瞟护着她的嬷嬷，眼睛尽是要求之意。

他极快反应过来被小丫头耍了，更加怒不成遏，他活力的不是程月棠烧了别家院子，而是出错落水，令他闻之胆怯，夏季里湖水冰冷彻骨，就算幸运救返来了难保今后不留下恶疾，此事必须根绝。

缪氏走得早，遗留下来的两个后代都是由贴身婢女蔡嬷嬷奶大的。是以程情状不得不给三分面，再则言语当中提及到最深爱的女人，他也实在是不忍心了。若不是程月棠曾犯下性命之忧，他宝贝都来不及，如何舍得惩罚。

明显是好长远的事情，之以是影象深切，是因为平素将她宠溺至极的父亲第一次拿竹篾抽她，动手毫不包涵，让她足足躺了半月。

程情状仰天眨了眨眼眸，法度沉沉而去，她晓得父亲心中必是又思念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