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出降[第1页/共2页]
出嫁前夕,上官颜夕于乾安宫求见国主,慎重对国主道:“南月国狼子野心不容忽视,纵使儿臣嫁入了南月,怕也难以反对南月东征的脚步,以是还请父皇加强鸿沟鉴戒,练习兵马,且定要警戒南月的偷袭。”
父女二人想起时疫一事,不由一阵沉默。很久,上官颜夕方笑道:“女儿发展天家,锦衣玉食皆来自万民,自要为万民分忧,如此,方是一国公主的本分。”
因都是贵重物事,聘礼步队在路上足足走了几十天,这才送到了扶摇国的皇宫。此时气候已近初秋了。
秋水闻言有些游移,“但是……我们定好的日子……”
卸了翟冠,宽了大衣赏,换了一套家常半旧衫儿,上官颜夕才在榻上坐了下来,“总算松快松快,这个冠儿坠得我脖子疼。”
秋若奉了茶,上官颜夕渐渐饮尽了方道:“传令下去,这几天大师都累了,我们越性歇一歇,明儿后儿解缆都使得,只别太赶了。”
礼部足足折腾了一个月,无数次的叨教商讨点窜后才堪堪把聘礼定了下来。没有赐礼,只分仪礼和赠礼,且在赠礼的挑选上也谨慎摒弃了那些金玉夸耀之物,只以端庄恭肃为上。
此去南月路途悠远,走陆路迟缓耗时,故两国商定公主由水路解缆,中转南月国都城上京。
上官颜夕大急,偏又没法申明重生之事,一时急得眼泪都将近掉下来了,“父皇……”
按南月国礼,皇子结婚,聘礼分仪礼和赐礼两种,仪礼赠与皇子妃本人,大婚时以嫁奁情势带回,赐礼就是赐给皇子妃的父母,这才是正式的聘礼。
储君娶妃,公主出降,这是两个王国的盛事,重重烦琐礼节不堪其数,待上官颜夕正式出嫁的那一天,已经是次年仲春了。
是日,上官颜夕寅时就起床打扮,卯时入乾安宫,向帝后谢恩领宴,六肃三跪三拜火线告别。帝后相送,公主再三跪辞,挥泪上车,卤簿、仪仗早已陈于乾安门内,公主最后跪别帝后始升车,鸾驾辰时解缆,从乾安门出,经太极门、奉安门、定仪门,最后从皇城正门太华门出,重重宫门次第翻开,红绡华幔都丽高贵,凤尾吟吟华盖森森,低阶命妇随行,侍卫鸣鞭开道,众百姓争相目睹端元公主风韵。
“赤金的呢,”秋水拿起来打量一番,“又镶了重宝可不是沉甸甸的,这一起上都不消再戴了,主子把它收起来。”
他重重叹了口气,面色既悲伤又不舍,“父皇晓得,南月太子并非良配,我扶摇的历代公主,你是最苦的一个,若不是为着国度,你如何样也不会承诺易太子的求婚的。我的小囡囡长大了,也晓得为君父分忧了。”
上官颜夕这一世的目标很简朴,第一就是保住扶摇,不要让父母如上一世那般惨死,第二当然就是向易少君复仇。
“好了。”国主帮女儿楷去泪水,“明天就要出降了,哭肿了眼睛可就欠都雅了啊。”
因是第一次娶别国公主,别的且不说,先是聘礼就让南月高低头疼不已。仪礼还好说,老是给太子妃的,但是赐礼就不好办了。所谓赐,是以上达下,以尊赐卑,然扶摇国主与南月国主职位平齐,两国缔姻实在不能用一个赐字。
秋若和秋水谨慎的把上官颜夕从鸾车里扶出来,长长帷帽把她重新遮到脚,垂至脚面的纱帘四角还坠着金铃,即便有风,薄纱亦不会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