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风起[第1页/共3页]

皇后还是保持着叩拜的姿式，眼中的泪水却一颗接一颗的滚落在地，又敏捷被地毯吸干。

酉时一到，父女两欢欢乐喜亲亲热热的回芙蓉殿用膳，瑞庆帝的脸上再找寻不到一丝阴霾。

瑞庆帝叮嘱皇后早些歇息，然后号召着子渭和长安回各自的寝宫。

走出大殿前，瑞庆帝俄然回过甚，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本日，我当真废了你，你当如何？阿姮，你需服膺，你除了是裴家的女儿，还是子渭和长安的母亲！”

长安眼睛一亮：“父皇，这就是先生说的‘投鼠忌器’对不对？”

本日，餐桌上有长安常日里最爱的炙小豚，却不见她如何夹食。

“进得慎言！尔亦出身世家，琅琊王氏的官员一样遍及各州，尔敢言其未曾并吞过一亩地盘？”

皇后摸了摸长安的小辫子，有些踌躇地对瑞庆帝道：“陛下，传闻本日里父亲惹您活力了？”

长安吓得躲在了子渭的怀里，带着哭音道：“父皇……”

“外祖父！外祖父！”看到丞相出了大殿，长安忙跑了畴昔。

瑞庆帝揉了揉长安的脑袋：“可不是嘛！长安真是聪明！”

瑞庆帝心中酸软成一片：“长安是个好孩子！父皇为你感到高傲！”

长安摇了点头，有些纠结地看着瑞庆帝：“父皇，太傅说，长安常日里的一顿炊事，够浅显百姓一家子好几年的花消了，是如许吗？”

瑞庆帝神采不明地谛视着裴氏，皇后也毫不让步地跟他对视着。

“妾教弟不严，乃至其犯下如此大错，妾请陛下夺职其官职，永不叙用，以儆效尤！至于臣妾，不能束缚娘家子侄，乃至其扰乱朝纲，实不配母范天下！妾请废后！”

瑞庆帝叹了口气，扶起皇后：“卿何罪之有？你我伉俪一场，何至于此！”

众臣感喟着鱼贯而出。

“你！”几个秘密大臣都震惊的看着王太傅，被噎得说不出话，又转向了父皇。

“甚么困难，父皇说给我听听啊，长安看看能不能帮上父皇！”

瑞庆帝深深叹了口气，眼里哀伤涌动：“阿姮，我老是不忍心让你绝望的！”

长安有些茫然地看着外祖的背影，再看了看殿内揉着眉心的父皇，心中升腾起一种无措感。她那天底下最最高贵的父皇，本来也并非无所不能，他也没法无怖无忧。

但是，如果没有孩子，她就当真能够安然无惧的面对他绝望的目光吗？

长安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咬着指甲想了想，道：“那父皇何不就任它们吃，吃撑了，跑不动了，不就打的着了？”

皇后往她碗里夹了好几筷：“长安，如何不吃啊，本日的味道不好吗？”

瑞庆帝的眸中闪过一丝难言的欣然。

“哦，长安来啦？”瑞庆帝伸开眼，怠倦的脸上暴露一个有些惨白的浅笑。

皇后眼眶一红，低下头，深深的拜了下去：“臣妾，谢主隆恩！”

子渭闻言高兴地抱起长安，好一通揉搓。揉得长安吱哇乱叫。

“太傅此言差矣！我朝自来有‘举贤不出士族，用法不及权贵’之说，何曾有过科罚上士大夫之例？”

“不知？这几州刺史无一不是尔等远亲，焉有不知之理？”

快到芙蓉殿时，远远看到皇后已如平常普通笑盈盈的等在了殿门口，一如平凡人家等候夫儿归家的妇人。

“丞相倒是会为朕着想！”父皇嘲笑一声，“此事不必再议，朕自有定夺！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