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绝艳[第1页/共9页]

“看看就看看。”少年们笑嘻嘻的答复。

但姜幼瑶弹得还不错。

第一个音流泻出来。

萧德音向来暖和的脸孔现在有些生硬，细心去看，她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姜梨的琴乐，起码在《胡笳十八拍》这一首上，已经高出了她太多太多！姜梨这一曲所揭示的高超技艺，乃至能当她的先生！

十有四拍兮涕泪交垂，河水东流兮心自思。十五拍兮节调促，气填胸兮谁识曲。

阿狸［害臊］：请四位导师为我回身~

她对上了一双狭长的标致凤眼，内里尽是玩味。

姜梨在焚香浴手。

绵驹撇了撇嘴，正要说话，俄然发明了甚么，乐了，道：“甚么取巧，你看，国公爷也被她的歌吵醒了。”

“秋风入窗里，罗帐起飘荡。抬头看明月，寄情千里光。”

少年们都晓得姜家二蜜斯八年前干下的功德，也晓得姜二蜜斯在庵堂里呆了八年，大家都默许了姜二蜜斯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便是在明义堂里得了魁首，一时之间也难以撼动这个固有的印象。加上书、算、礼约莫在庵堂里也能学，但琴、御、射，就不是庵堂里能学到的东西了。

姜梨的指法非常谙练，仿佛早已学琴数十载，她的行动也非常文雅，没有半分决计和砥砺，随便轻巧的不成思议。

这倒是能够。

“《平沙落雁》弹到最后，作曲人收回世事险恶，不如雁性的感悟。既落则沙平水远，意适心闲，朋侣无猜，雌雄有叙。乐声静美连绵，静中有动，动中有静，动静皆宜，姿势轻巧。”姜梨细细道来：“但是因为姜幼瑶的琴内心，少了一份‘淡泊’，以是她的琴声里，就少了一点‘轻巧’。”

她本想着，姜梨弹这么一首曲子，必定是弹不好的。如果姜梨能弹好，岂不是说姜梨比明义堂这些年来最聪明的才女还要短长？这如何能够。

周彦邦也在人群当中，姜幼瑶下台后，不知成心还是偶然，特地往他的方向瞧了一眼，仿佛又很害臊，只仓促一瞥就分开。

她初学琴的时候，哪懂甚么焚香浴手。香是贵重的东西，是大户人家用的。桐乡穷，薛怀远那点俸禄压根儿不敷用，更别提好一点的古琴。薛怀远用木头刻了一把琴给她，那把琴是姜梨初学时候用的，弹起来非常晦涩，音色沉闷。当姜梨学会操琴后，就再也不肯用它了。

“仙子勿怪小老儿多礼，”绵驹笑嘻嘻道：“这姜三蜜斯只习得仙子形，没习得仙子魂。《平沙落雁》的雁群百态，你这门徒是弹得七七八八，不过这开阔舒朗之意嘛，还差很多了。”

他们二人说话的时候，萧德音和乐官师延都没有开口，萧德音是惯常的明哲保身，未几说话，师延则是傲慢的脾气使然，懒得理睬他们。

姬蘅：（/▽╲）

哀思总有绝顶，琴声总会扫尾。

宝剑配豪杰，初学的时候，只感觉要用好琴，才气配的上好艺。可越到厥后，表情反而越豁达，世上哪有那么多绝世好琴，好琴常有，而好琴师不常有。

师延比绵驹好些，不过听到姜梨的琴声，令他一改之前的傲慢神采，垂垂有些动容。他是乐官，不如绵驹无所顾忌，但只如果好琴乐，都会用心赏识。

绵驹赶紧讪然一笑，立即噤声。

孟红锦嗤笑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是自作笑话给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