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第3页/共4页]

头一晚下了大雪，全部皇宫银装素裹白雪茫茫，一朝晨儿，寺人们就把仁德殿外的空位打扫得干清干净，彩灯高挂，一片喜气洋洋。

仁德殿外的石阶上设明黄御台，御台上龙凤双椅并排而置。往下一阶，天子左手之下乃太子位，其次便是各亲王皇子；太后右手之下为嫔妃公主位。石阶之下的广场上，长长的十几桌是公侯大臣携妻落座之处。

嘉宁帝和太后的盛装呈现使得世人眼底疑虑顿消，一阵兵荒马乱地存候后，太后和嘉宁帝高坐御台上，和众臣一起赏识戏曲。

方简之仓猝上前为古昭仪评脉，手一探，心沉到了谷底，“娘娘，怕是脉象不稳，要尽快禀告陛下，让陛下决计是保……”

慈安殿外，嘉宁帝沉眼喝问一早被召进宫的太病院院正：“太后凤体如何了？”

嘉宁帝是个雷厉流行的天子，天然不耐大臣们个个凝神苦思，朝下座望了一眼，恰好瞧见任安乐迎上来的眼神，手一挥：“任卿，你来自晋南，点一出好戏来听听。”

古昭仪点头，眼底的眼泪夺眶而出，松开了方简之的袖子。

任安乐垂眼，放在膝上的手不知何时起已死死握紧。

与此同时，方才换了身衣袍筹办插手太后寿宴的太病院正被华阳阁的宫娥慌镇静张拦在了御花圃内。

百官席上，有人毫无前兆地立了起来。

任安乐从一品王公的宴桌上走出，着绯红朝服，面庞凛然，一步一步走到石阶中间的广场上。

果不其然，嘉宁帝笑容一敛，却没有反对，只是朝戏台上淡淡道：“依任卿所奏，唱一出疆场点兵。”

“快去烧热水，留意婆唤来，为娘娘拿人参续命。”方简之有条不紊地安排，转头对古昭仪道：“娘娘放心，老臣现在就去熬药，定当竭尽尽力为娘娘保住龙胎！”

“心雨。”她唤了一声，侍女心雨从房外走进。

“心雨，你在我身边十年了，我对你莫非还不敷好？”自她被送进泰山起，身边一向只留着这个丫环，到现在才晓得最信赖的人竟是埋没得最深的细作。

秋水阁外不知从何时起温馨下来，空荡荡的，没有半点声音。

嘉宁帝长叹一声，神采沉重，“八万将士埋骨青山非朕所愿，晋南百姓之痛朕感同身受，本日起，朕将免晋南十年赋税，以示皇恩！”

“宣帝蜜斯觐见。”

“你审案月余，此事个中原委想必已经问清，你来奉告众卿，本相到底为何。”

“蜜斯对我很好。”心雨的神采没有一丝窜改，“只是主子的命是公子从晋南的死人堆里救返来的。”

小宫娥见着了他，像遇见了救星般连连叩首，“方大人，我家昭仪娘娘要生了，太病院的大人们都在仁德殿为太后娘娘祝寿，一小我都没有，再寻不到人，我家娘娘怕是要不可了！”

众臣心底有了谱，八成帝蜜斯伸谢皇恩、拜完寿后陛下就要赐婚了。

“不怪黄卿，此事已过十年，本是陈年旧案，现帝家军之死也算水落石出，帝家之事就此落定。传朕旨意，忠义侯因一人之过累得大靖将士惨死，三今后问斩，那一万将士不知启事，误杀同袍，朕特赦其无罪。”

“宣帝蜜斯觐见！！！”

太子入坐，免了百官施礼。他朝石阶下望去，任安乐一身正一品大将绯色朝服，大气端方。温朔端着一壶酒跑到她身边，挤眉弄眼地笑，任安乐眼底尽是和煦，两人氛围和融。他的眼在公侯世子中坐得温雅温馨的洛铭西身上逗留了片息，然后拿起桌上的酒渐渐品，面庞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