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2页/共4页]
伴着钟海一句一句出口的话,本日金銮殿上的早朝,这些立了半辈子朝堂,在京里享惯了权益的重臣,所感受的,不过如此。
寂静无声下,嘉宁帝开口,金銮殿上,天子的声音格外肃重。
“退朝!”
此一究竟,幸亏不过二十年。当年一同打江山的世族,尚存大半。
不消娶帝承恩,他不是应当欢畅?梓元尽尽力禁止这场赐婚,他不是应当欣喜?
此时,只要大理寺卿尚还记得大殿上跪着的钟海,他走到钟海身边,将他扶起。
……
天下之主执天下,国土之上的百姓皆是其子民。诸侯至公掌一方,管个囫囵地儿足以。
朝官世族,勋贵诸侯,真正凝集江山的便是这些力量,现在十之八九尽在这金銮殿上。用好了,便是手中利剑,一旦为别人统统,便是伤己的利刃。这些人若同心合力要求个本相和明白,于嘉宁帝而言,是场灾害,比方现在。
任安乐站在左相身后,她笔挺的立着,不知为何,薄弱的身影和钟海有些恍惚的类似。此时,她一向垂着的头缓缓抬起,朝殿上附言的大臣看去,神情漫不经心,目光却复苏而明智。
他悄悄的望着她,墨黑的眼底深不见底。
几近是同时,统统人都抬首朝御座看去。他们不止是韩家皇室的朝臣,也是大靖万民的朝臣。朝堂之上的大部分臣子地点的世族,这二十载是大靖勋贵,但更多的都已传世百年。
钟海点头,起家,跟在黄浦身后,高大魁伟的身躯如进殿时普通坚硬笔挺。他从始至终,都未朝任安乐的方向望过一眼。
“钟海,你只是参与了一场不知敌我的夜战,便有此结论?那朕来问你,帝家军究竟是和北秦私谋叛国后,生了嫌隙被截杀,还是从进西北起便入了北秦的骗局,这两种景况,你能够说得明白?”
那八万人在他颁下的圣旨里,是叛军,是逆贼。帝家军若未叛国,那便意味着帝家没有叛国。那八万人死得委曲,一样预示着帝家一百多条性命亡得冤枉――这是韩氏皇朝的热诚。
如何施恩,那八万将士埋骨青山,白骨皑皑,施恩何用?如何抚恤,历经丧夫丧子之痛的老婆老母,赐下一道圣旨、几十贯银钱又能如何?
没有证据!没证据也敢闯上金銮殿?众臣目瞪口呆。
大殿之上,朝臣皆大礼参拜,不管嘉宁帝此言是否发自肺腑,但天子一诺,便是九鼎之言。
世事难料,大略便是如此!
嘉宁帝沉默不语,只高坐御台上望着钟海被左相责问。朝廷费了几十年俸禄养着这些人,关头时候他们总该有点代价。
那场战役中的青南城将士有何罪?钟海又有何罪?他若不是为了替帝家军收殓骸骨,底子不会晓得那一万人呈现在青南山的本相,也不会受十年怒斥,余生不得安宁。
这一日本不该来的如此早,若不是要禁止他的赐婚,她不会在没有确实的证据下让帝家军之事被翻开。
丈高的武将跪在大殿上,浑身颤抖的喊着……‘陛下,那是我大靖八万个儿郎’的时候,他寻不到话来安抚。
“钟将军,陛下下了御旨,还请你跟本官同回大理寺。”黄浦的声音非常慎重,对钟海无半点轻待之意。
左相之言合情公道。世人窃保私语,面上微有附和。不一会,便有少数左相一派的人竟相帮言。一时候,跪在地上的钟海倒显得有些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