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1页/共5页]
走得也太快了,哪有女子行走如泼墨流水,如此萧洒不羁的?
“你现在更加猖獗了,一月后便是科举,不留在东宫听教员教诲,成日里就想着往外跑,孤传闻坊间有人坐庄赌你连三甲都入不了,若真是如此,到时我看你拿甚么脸面出东宫!”
帐内女子声音还未完,碧灵又是一礼,清脆的声声响彻在围场以内。
“太子殿下至公忘我,愿听微臣之言,任安乐铭感五内,有一谢礼,还望殿下笑纳。”
帝都贵女皆敬慕贤名远扬的太子殿下,任安乐犯了公愤,有此一劫,恐难逃摧辱之过。若她在太子殿上面前丢尽颜面,怕是再也不会提及入主东宫太子妃位的荒唐话!
碧灵行至大帐前,行宫礼,声音客气而疏离。
‘叮’一声细响,苑琴收笔,将长毫置于墨砚上,朝赵铭施礼:“幼时有幸拜读鲁大师画帖,甚为叹服,本日得世子谬赞,苑琴愧不敢当。”
温朔笑言,尽是少年活力,意气风发。
当着满朝文武求娶太子的安乐寨主,能令小儿哭泣的叛贼匪贼,敢对着大靖宰辅诘责的乡野莽妇……任一样名头落在谁身上都够那人在地府里打个回转,人间占三者还活得活蹦乱跳的,恐怕只要马车中的女子,任安乐是也。
似是被温朔声音中的张扬所感,韩烨放动手中奏折,抬首朝面前风华正盛的少年一瞥,眼沉得更加短长。
世人正心焦之时,劈面锦帐中的纱帐被缓缓翻开,韶华公主贵气逼人端坐上首,一帐贵女花团锦簇,谈笑晏晏。
苑琴快步行出大帐,朝一旁堆积议论诗赋的士子走去。
他抬首,便撞进了一双尽是笑意的眼。
“公主又如何?后宫不得干政,乃大靖铁律,太子殿下,安乐所言可对?”
“你,你…竟然妄言公主。”任安乐滔天的气势之下,碧灵哆颤抖嗦才堪把一句话说完。
一着绛红襦裙的少女正在泡茶,面庞文静,阳光穿透纱帐印在她额间有种淡谧静美的高雅,若论气质,毫不逊于锦帐中端坐的世家贵女。
世人瞧得清楚,行来的宫娥乃韶华公主贴身侍婢碧灵,循着她的法度,世人的眼重新落回了任安乐的大帐上。
“奇特,小女人用笔竟有我鲁派之象。”一旁有人轻咦,眼落在苑琴所画之上,细看半晌,终是忍不住赞:“下笔超脱,笔锋天然,小小年纪有如此功底,实在不凡。”
此时,仍站在大帐前的碧灵最是难过,她谨慎瞥了一眼身边尽是煞气的苑书,完整不复刚才的傲然,额间沁出薄薄盗汗来,但还是大着胆量催促:“任蜜斯…”
画卷之上,涪陵山脚千里之景在苑琴笔下灵气逼人,浑然一体,确有大师之像。
任安乐虽是朝官,却也是女子,劈面贵女不便过来相见,摆布才俊也不好入帐拜见,一层薄薄的纱帐硬生生阻了满场刺探的目光。
说这话的人乃广阳候家的世子赵铭,他自小拜在沧州鲁迹大师名下,十五岁成名,一副画作令媛难求,有他此言,本日以后苑琴才名必可远扬帝都。
“皇兄!”韶华神采羞愤,对上韩烨沉下的眼,终是不情不肯朝任安乐的方向微抬手:“任将军,刚才乃韶华的打趣之话,望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高台上的韩烨听得动静,眉一挑朝大帐中间的马车看去,只瞧得一个深色身影安然的大踏步走进大帐,时候长久到他只来得及瞥见那道极凌厉的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