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第2页/共4页]

总有一日，韩烨有向她服软的时候。她不急，情愿渐渐等下去。

他握着酒杯的手抖了抖，神情怠倦，“以是，你要收回帝家当年相赠的一半江山？”

“是为了帝承恩，她本日会跟着来是因为……”

宗人府的丧报让明王府的喜宴草草结束，韩瑞虽被削了王位，却也是嘉宁帝宗子。皇室本就人丁不旺，沐王亡故，也算是一场大事。

牡丹阁内半晌无声，温馨得渗人。

帝承恩面色微变，握紧手，到底敌不过韩烨冷酷的目光，一勾唇有些自嘲。

苑书守在门外，抬眼无声扣问。

“孤晓得了。”

韩烨转头，深深扫了帝梓元一眼，未留下一句，仓促出了牡丹阁。

“让太医在宫内守着。”韩烨叮咛了一句，又道：“孤先去宗人府措置皇兄后事，明日再入宫来见父皇，父皇的身材还要赵公公多操心了。”

说完韩烨径直朝宫内而去，帝承恩在宫门前侍卫的谛视下难堪地收回脚，却没有活力，神情淡然的回了车内。

大红的晋装裹着窈窕的身姿，乌黑的深夜，映得那身影浓墨凛冽。

韩烨稳了稳神才道：“梓元，你要见我？”若不是要见他，她大可直接告别拜别，而不是来后院歇息。

“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帝梓元开口道。

这句话犹若高山惊雷，韩烨却只是微微沉了沉眼，并无涓滴不测。

苑书负担长刀，在房门口立得笔挺坚硬，常日嬉笑烂漫的眼底煞气满盈。

“不错，我猜到了。如果你要的只是帝家十年前的案子本相明白，皇祖母自缢的第二日，你就会回晋南。帝家执掌晋南已有百年，祟南大营十万铁军也在洛川节制之下，朝廷何如你不得。若非有所图，你不会接管父皇那道所谓的恩旨，传袭靖安侯的爵位，你早就回晋南做你的土天子去了。梓元，当年皇家因江山权益构陷帝氏一族，皇祖母一条命抵不了，你要让韩家用江山来还，对不对？一年前我在沐天府问你可愿和我共治江山时，你言你不是第二个帝盛天，我厥后才知，你话中深意本来如此。”

苑琴立在桌旁，温婉的眉眼沉定天然，谨慎地替帝梓元磨墨。

“从我爹将那封谕令帝家军远赴西北的密信交给我、他杀在宗祠前的那一日起，我要的，就是你韩家的天下。这十年间，大靖昏君无道，诛杀忠良，皇室残暴，搏斗子民，科举舞弊导致天下士子受屈，河道贪污祸连万家百姓。韩烨，韩家早就没有介入天下执掌江山的资格，韩仲远亦不配为皇。”

韩烨以一种格外不沉稳的姿式进了牡丹阁内，但只是一瞬，他便调剂好神采，转头朝窗前立着的女子望去。

牡丹阁外的窗角下，寥落的树枝俄然动了动，帝承恩捂着嘴谨慎翼翼走出来，神采惨白，神情庞大，但眼底的欣喜大于错愕。

半晌，帝梓元抬首，“你是大靖太子，我是帝家女，避不了两家仇恨，也避不开天下百姓。”

韩烨神情凝住，到嘴边的话生生止住，声音微扬，“哦？你都已经想得如此长远了，莫霜性子大咧，确切不错。”

韩烨点头，朝灯火闪动的内殿望了一眼，回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