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八章 旧仇终得报[第1页/共2页]
“进宫之日我便同你说过,我有一个死去的姐姐,叫张审言,娘娘还记得吗?”
“对,对,”朱见深闻言又收回目光,“朕的身子最要紧。”
朱见深虽神态不清,却还记得万贵妃的话,因而又侧首望着朱佑樘,很久以后又对着巧颜招手,轻语道:“你,你过来,朕有话同你说。”
“万姨娘要陛下做甚么都不首要,”张均枼欣然言道:“当下最要紧的,还是陛下的身子。”
张均枼闻言面不改色,拿起礼盒中所谓的破布撑开,嫣然笑道:“这可不是甚么破布,这是娘娘十一年前便想要的鹞子。”
巧颜见了那鹞子当即收起笑意,凝着鹞子面露惊色,一时说不出话来。
“娘娘感觉呢?”张均枼亦步步紧逼,将手伸去轻触她脸颊。
成化二十三年,玄月壬寅日,皇太子朱祐樘即位为帝,于次年仲春改国号“弘治”,尊皇太后周氏为太皇太后,居清宁宫;尊皇后王氏为皇太后,居仁寿宫。
可恰好有她万贵妃,年长天子十七岁,却能蒙得圣宠,十年如一日,委实令人恋慕。
“娘娘记起了?”张均枼嘲笑,“当年在中隐山,你说你是县令令媛,命我将这鹞子给你,我不给,你便上前打我,姐姐为护着我,被你狠心推下山崖,你怕我保密,让你及时赶到的奶妈将我扔下山喂狼,若不是我命大得以存活,恐怕本日你还清闲法外!”
“早闻太子俭仆有度,未曾想,你们清宁宫,竟磕碜到如此境地了,”巧颜语罢回过身来又是一番耻笑。
待殿门合上,巧颜旋即开口,“你到底是谁!”
巧颜蓦地转过甚,恶狠狠的盯着张均枼,作势欲要扑上去,身后的都人忙将她拉住,只闻她胡言乱语:“你……你不是人,你是鬼,是你返来把陛下带走的!是你!来人,把她抓起来,把她抓起来!”
巧颜吓得颠仆在地上,目光板滞,自语道:“不……不成能,不成能……”
背过身去,轻抚桌案上摆着的玉器,蔑笑道:“旁人送的都是珍珠玛瑙,瓷器翡翠,太子妃却送一块破布来,果然是非同普通哪。”
张均枼倒是巧笑,“今儿是昭妃娘娘大喜的日子,臣妾天然要送份礼过来。”
巧颜讶然上前,朱见深凝着她,“朕,升你做妃如何?”
成化二十三年,玄月初九日,成化帝朱见深崩,年四十一。庙号宪宗,谥号继天凝道诚明仁敬崇文肃武宏德圣孝纯天子,葬裕陵右边聚宝山,称茂陵。
“娘娘真是朱紫多忘事啊,”张均枼轻放下鹞子,“你见了这鹞子,还不知我是谁吗?”
到了安喜宫外,远远的只见王皇后站在殿门口,眉头紧蹙,一众都人皆伏地不起。
并昭告天下,以孝治国,为先帝守孝三年,故三年内不鸣钟鼓、不受朝贺,宫中高低,均着素服。
朱见深神情恍忽,望着王皇后说道:“朕梦见贞儿了,她……她要朕下去陪她,她要朕下去陪她。”
巧颜步步后退,“你是人是鬼!”
排闼却见世人皆跪在殿外,神采阴霾,“娘娘,陛下,驾崩了……”
第二日祭天事毕,朱见深远在西郊听闻万贵妃殁了,不等前来送口信的寺人说完,便仓猝回了宫去,倒是周太后,知万氏死了,竟是欣喜得满面笑容。
“陛下,”跪于床榻前的刘娘子见他如此,亦悲哀如是,“是奴婢奉侍不周,娘娘凌晨还好好的,安知饭后吵架了出错的都人,一口气没提得上来,便去了,奴婢该死,求陛降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