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依稀旧人怨[第2页/共3页]

淑尤未曾想她会如此，见屋中蓦地静下来，一时竟涨红了脸，只乜了眼，喃喃道：“活现世。”

“别不睬人哪，如何，布政使家的蜜斯都是这副模样?瞧这气度得，”说话间，燕绥拉开身后的椅子舒畅坐下，而后话锋陡转，“管你是远嫁而来的和亲公主，还是甚么达官朱紫家的蜜斯，在我这咸阳宫，都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淑女。在这里，我才是最大的，我让你们往东，你们就毫不能往西，我说的话，那就是圣旨，你们，可都体味了？”

燕绥自是无需顾忌巧颜，高天子建国初便立下端方，后妃‘率由儒族单门入俪宸极’，凡天子、亲王的后妃宫嫔，均以选淑的体例，自家道明净的初级官员或是布衣百姓家择选，亦禁朝中大臣进献美女。

屋中俄然静得出奇，都人寺人们见了来人纷繁打起了精力，对着她躬身施礼，想来此人颇具权势，这一身的桃色袄裙，看似宫装，必是方才都人丁中的燕绥姑姑无疑。

巧颜见势忙不迭言道：“我叫王巧颜，也是太原府的，我父亲叫王回恕，”杜口又望着张均枼，和颜问道：“诶，你叫甚么？”

终有一人笑出声，不由讽笑道：“竟另有如此笨拙之人。”

张均枼淡然一笑，“燕绥姑姑所言也一定是真的，”那个又知她自六岁起便极其忌讳那首儿歌。

“就是啊，”这时一屋子的淑女均已有些骚动，你一句我一句的抱怨。

攸宁鲜少见淑尤姐姐如此，也确是被她吓着了，鬼使神差的坐下，沉默不语，淑尤四下里看了看，仿佛更是惭愧，亦是重重的坐下。

“是，”都人闻声抬眼，唯唯诺诺的走至张均枼劈面空下的那处，抽出凳子便请周女人坐下。

“你才活现世，”攸宁见她这般，便更是来气，“那首儿歌你我儿时还曾唱过，可别说你不记得了，你敢说你当初没受过张家人的恩德！”

到底是这里的主管，在宫里头摸爬打滚多年，瞧着虽是年纪悄悄的，说话倒是如此老沉。

周女人仿若未闻，拿起筷子兀自用膳。

“诶，问你话呢，你这是聋了还是哑巴了？”

那淑女闻后回顾，略带不满的睨了眼攸宁，“你们如果不信，当作耳旁风便是，这丑话可全都让我一人给说尽了。”

“诶对对对，燕绥姑姑也是如许说的，如此看来，这事儿怕就是真的了，可与其如许大费周章的叫我们过来选妃，倒不如直接将阿谁太子妃召进宫，也免得我们这一起的驰驱不是？”

这一闹，倒是叫张均枼有些心神不宁，她不知，本来淑尤与攸宁儿时竟也唱过那首儿歌，想至此，不由酸楚，轻叹道：“这些不过都是坊间传言，一传十，十传百，旁人都道是奇事，便信觉得真了。可到底还是不成信的。”

本日张均枼来时已近酉时，那会儿便已算迟了，乃至卫公公几乎不让她出去，现在已过戌时，周女人却还是得以进宫，此番若非是她在宫里头有强大的背景，卫公公又岂会等闲与她行便利。

“只是那首儿歌我已好些年未曾听人提起了，那户人家也早在十年前就已……”还未及攸宁言毕，淑尤在旁听得便有些沉不住气，赶紧掐了攸宁的左腿，低声怒斥，“你少说两句，可别惹上甚么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