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下无主[第2页/共4页]
没有师徒之名先有了师徒之实,最后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师徒。
“宫中略备薄酒,为先生洗尘。”
亲眷早已作古,少年游学拜师,慕名叩倒在千里驹门外。
白叟来的恰是时候,琬公主分娩。
秦王骇怪:“先生,知寡人腹背有疾?”
秦国终究没有灭卫,挑了一个卫国公子立为卫角君,把卫国王室迁到野王。
蒙恬走到窗前,斟一爵酒奉给秦王。
饭菜还未动,夏太后命侍女来问安,秦王不得不把方才的话再回禀一遍亲祖母。
女孩笑,无可何如地摇点头,像是在笑自家不懂事的小兄弟。
此话,落在闺中,调情;说在现在,要命。
鼓楼钟鸣,子时,半夜。
“万世长安。”
磨难见真情,繁华见荒淫,相依为命的光阴早已远去,怨与憎在心底悄悄生根。
又一声钟,婴儿哭泣划破长夜。
令他骇怪的是,这个禽兽长得很都雅。
“吾与繁华而诎於人,宁贫贱而轻世肆志焉。”
这二十年中,他未曾有过一次像样的寿辰。
重生,新的开端,前尘旧事一刀斩断,脱胎换骨重新活过。
不管老先生如何怪癖又如何刁难,少年不卑不亢地奉养三年,渔樵耕读日夜经心。
这是鲁仲连死力制止却毕竟未能制止的结局。
她欠身答诺,忽而捂口捧心压着孕吐。
“宁传外人也不传我纵横之术?你眼里,毕竟没有我也没有母亲!”
“你既入我门中,你既有谪仙之智,也当晓得,他的本日或许就是你的明日。”
不成想,为此父子反目。
这一去就是十几年,覆水尚且难收,泼掉的酒连同酒香也一同散入北风。
烈酒入喉强压心中肝火,一丝苦笑伪作七分戏谑。
秦人虽不尊崇周礼,消灾弭祸的典礼却学得当真。
“太后命我奉养你,你就是我的命。你作践本身就是拿刀割我的肉,能不心疼吗?”
他老是忍不住锄强扶弱,每扶一次弱就会获咎一次强盗。
蒙恬将鲁仲连请到这里,僵局天然也由他突破最好,但是他实在找不出一句话来起个头。
他移座离席,伸手扶她起来,考虑再三说下一句和顺话。
“你知不晓得,你当真傲慢至极!”
稷放学宫为此设了一场论辩,辩的成果当然是仁德恭俭,齐王最贤。
“你既如此故意,明日便回雍城去奉养太后,替寡人尽孝,如何?”
小蒙毅看秦王大发脾气,就把侍人全轰了出去:“王上与先生说话,臣在内里守着。”
天下已无共主,此岁不知如何编年。
秦王看他一眼,给他斟满酒,君臣二人就这么你斟我饮,你饮我斟地喝了下去。
不能畅怀大笑也不能痛饮宴贺,因为,德高望重的华阳太后和夏太后忌讳。
女孩四岁时,少仆人落地;十四岁跟他回秦国;十七岁为他穿上冕服;二十一岁给他缝制婚衣;现在二十三岁,因他一夜恩宠有了三月很孕,本应东风对劲却遭冰雪锁心。
来人如果看不穿贰芥蒂,也就不值得用非常手腕相请,秦王自知说了废话便拱手一揖。
“王上,臣陪您喝。”
销声匿迹几十年并没有磨掉这把老骨头,白发人反而越老越勇勇而弥坚。
“太后身材抱恙不能常在你摆布,我只怕奉养不周,不能替她经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