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页/共3页]

身边最信赖的人反叛，他必然很痛苦。长宁想起他暖和地跟她说‘知己来日方长’的模样。

朱明炽眼睛一眯，嘴角撩出一丝笑容。

眼看着日头落到了屋脊上，天气近晚。朱明炽放下了笔，揉了揉腕，他接连看一下午了。

朱明炽靠在龙椅上，成心刁难一下她，淡淡道：“比来原詹事府詹事顾严因贪墨下狱，其翅膀甚多，朕想深挖下去。此事交由赵大人卖力，赵大人觉得如何？”

“微臣不敢。”赵长宁道。

赵长宁就道：“陛下若无别的事，微臣便辞职了。”

看着很有些好笑，又感觉好玩，方才腹间那点热就散去了。

赵长宁就道：“微臣觉得陛下有仁君之德，尧舜禹之风。对于贤臣忠臣毫不会因私家恩仇而科罪。”她的语气能够算得上是和缓了，“顾大人贪墨一事，虽犯了罪，却罪不至死。更何况顾大人年龄颇高，从不与部属交友。翅膀之说定是有小人无中生有，污了陛下圣耳。”

还真的是被水牢里的蚊子咬了。不晓得她出门之前有没有瞧过镜子。

赵长宁内心一叹，她若能想体例会尽量想，但是她现在位置不正，不敢跟朱明炽真正的玩儿心眼……也只要微拢袖子，低声道：“既是周大人所言，微臣恐怕为了避嫌，就不能亲身审理此案了。往陛下另托旁人审理。”

朱明炽看她：“……抗旨不遵就敢了？”

朱明炽的声音不疾不徐：“赵大人一口咬定是小人所言，可知给朕进言的是谁？”

朱明炽嘴角微动，终因而忍不下去：“给朕坐下来。”

不一会儿看到个穿长袍革带的寺人出来，本觉得是朱明炽终究发话，让她分开了，谁晓得谁晓得服侍的寺人却行了礼道：“……赵大人，皇上宣您出来。”

朱明炽喝茶不语，殿间只余茶杯轻磕，他坐在殿上，坐姿很随便，倒是威武不凡，龙章凤姿，毕竟也是身负正宗的皇室血缘。随后他一笑：“朕天然信得过赵大人，顾严一案就交给你审理了。赵大人再推拒，那便是抗旨不尊了。”朱明炽直接下了号令，不容赵长宁再回绝。

朱明炽想让她查太子党！

乾清宫西暖阁，安插金丝楠卷叶纹嵌白玉方桌，嵌珐琅的绣墩，鎏金烛台。八扇的双面百鸟朝凤绣屏风将阁房隔开，非常的豪华。

中间有宫人专门给皇上布菜，看到赵大人坐下来，粉饰不住的惊奇。在乾清宫近身服侍天子的内侍，足有四十多个。刘胡已经叫他们畴昔叮咛过数次了，不该说的，一个字都别去内里嚼舌头根子，不然被打死都是该死的！

赵长宁布菜，便给他夹的是素。杏仁豆腐，金针拌王瓜，炝豆芽雪菜，她不晓得布菜的端方，垒得跟小山一样高。赵长宁感觉朱明炽长得这么高大，必然也很能吃，而不夹肉菜纯粹是因为肉菜放得远，她伸筷子不便利。

西暖阁很冷僻，固然是满桌子的菜肴，但一定就有胃口。

他又持续批折子，但是没让她退下去，赵长宁就站在殿内，盯着日光垂垂地被拉长，变斜，将窗棂的雕花的模样，清楚地投在地板上。她想起了被关在宗人府的朱明熙，朱明炽不准任何人去探视，也没有封藩。前次见他还是即位大典的时候，他被准予从宗人府出来观礼，只见是瘦了很多，但仍然暖和地浅笑，仿佛这统统都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