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八章 后事（上）[第1页/共3页]

话儿到最后落了落调儿。

短短几天里，定都城里就经历了一场大难，不，精确地说是一场浩大，天翻地覆，日久弥新。

多好的四个字啊，给统统非人力可及，风云诡谲的事情都安上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由头。

这是行昭头一回闻声方皇后本身的故事。

行昭小声笑出来，方祈领了右军都督的直隶，哪儿还能回西北呢？若叫桓哥儿袭了职，倒还能归去。

行昭悄悄扬了扬头，方皇后如许平平平淡的一番长话几近让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方皇后是慈母，是好友，是严师，是一个完整能让人依靠的人，可她的苦却向来不比任何人少。

戍边守疆的总督前脚躺在棺木里被抬进了定都城里，金尊玉贵的长公主后脚就在皇家寺院大觉寺暴病而亡。

因为她活得艰巨，因为她有痛苦与哀痛，因为她需求，她便能够罔顾人伦〖道〗德，为所欲为了吗？

行昭手放在膝上悄悄地听，晌中午节恰好，自应邑去后，她的心便闷闷的，蒋明英也不肯细说应邑的死状，她所晓得的只要贺琰去了大觉寺，应邑死在了贺琰的面前，仅此罢了。

方皇后仰着头比划了个手势，笑着看向行昭，目光温温的，又将手势放大：“...等当了皇后，进了宫，本来这么大的四四方方的天就变成了这么大，大了可端方却更重了，本来的阿谁以美艳与声色侍君的顾皇后一夕之间就变成了日日都要见面的慈和宫里的顾太后，我内心怕不怕？天然是怕的，可我不能怕啊，因为我的阿福也嫁进了定京，嫁到了大家赞美的端方极好的临安侯府贺家，嫁给了定都城里的碧玉明珠。娘亲去得早，我也嫁得早，我出嫁的时候阿福才五岁，扯着我的袖子哭着叫‘姐姐，姐姐”爹爹不会教女儿，只会一味地宠，也幸亏阿福本性暖和，不然又是个养得放肆率性的小娘子。阿福嫁出去了，我得护着她，再多的怕也只能变成更多的勇气...”

方皇后边笑边拿银剪子将槐huā儿多余的枝条“咔嚓”一声给剪了。边说：“...令媛难买真情义。你拿亲手做的香囊去换潇娘送你的金银头面，阿妩你亏不亏？那两个要进京，方都督整日愁眉苦脸地提着八色礼盒本日登黎家的门，明日登闵家的门，求完教书先生请教引嬷嬷，就晓得那两个有多不让人费心！若不是比来朝堂上不承平，他怕能一举成了定都城里这些光阴最大的谈资...”

应邑身故后，凤仪殿有实在足的默契――不提此事。任外头纷攘熙熙，凤仪殿巍然不动。贺太夫人递帖子出去，方皇后直接将帖子退了归去。信中侯闵夫人带着闵寄柔过来也只是被请到了偏厢坐了坐，行昭给闵寄柔送了幅张朝宗的古画，闵寄柔隔天便拿了张米芾的字帖送出去。两个小娘子拿自家的库房做情面做得不亦乐乎，方皇后也不管，只笑着点了点行昭的额头，责怪她“小富婆光晓得败家！”。

话轻声出口，却答非所问。

午后的光辉如同净水普通直直地倾洒下来，方皇后的话锋一转，回归正题：“我便是在阿谁时候才真正地与我这位远亲的小姑子相处的...”

这回可贵，方皇背面一次主动提及应邑身故，行昭将针线拢在一起轻手重脚地搁在了身侧的箱笼里头，端倪轻敛：“算算日头，应邑长公主暴毙是在八月二十三日，现在是二十六日，您明显该是最忙的――均衡六司，办小殓礼，大殓礼...”悄悄一顿，唇角微微展笑：“是皇上对丧事自有安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