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九与十二[第1页/共3页]
霍小宝不去想那些人的脸,可刀锋割破人皮的动静却仿佛一向在耳边,让人毛骨悚然。
那妇人听着话头不对,拉着女儿跪在丈夫面前,哭求道:“别,别留了奴一个……别留奴一个……这半年爹娘、大娃、二娃都走了……你不能走……别丢下奴同妞妞……”
半坛子素油,几捆柴火。
造反,连坐!
爷俩四套衣裳,两双鞋包了一包,十三斤小米、半包盐,另有一荷包碎银子、那两本小册子装了一包。
小凳子安温馨静,倒是不哭,就是非常粘人,睡的时候肯让人别人背,醒来的时候就只能亲爹牛大郎抱着。
只那重伤者,是霍五的族侄,躺在霍家院子里,胸腹挨刀,腿筋也被砍断了,别说是流亡,就是送到医馆,也只能等死。
躲过了天灾,却死在天灾上,惨死者难瞑目,幸存之人也只剩下绝望。
熊熊火光点起,大师在门口哽咽立足。
匪兵的尸身都塞进仓房。
妞妞目睹爹死娘殉,大师本来担忧她哭闹,可这孩子非常灵巧,只冷静堕泪,哭累了就迷迷瞪瞪睡会,睡醒了左望望,右看看,找不到爹娘就又再次堕泪,看得民气酸不已。
南山村到县城四十里路,大师走的不快。
剩下六具村民尸身,牛老地痞、霍孀妇母子、另有牛家三个年青人,就都放在厨房里。
妞妞娘殉的如许惨烈,大师便没有将伉俪两个分开,伶仃在院子里烧了。
两把大砍刀,一把杀猪刀,这个直接放进旧皮郛里。
霍小宝与老爹对视一眼,都感觉不好,仓促出去。
第五帅是传说中的人物,前朝名将,在叛军围城、八方无援时死守樊城六年,最后以身就义,兵器是紫金四棱锏。
南山村二十一人,死七人,重伤一人,重伤三人。
霍五昂首看了看天气,挥了挥手臂:“走吧!”
“陵水离我们村只要三十里,这些牲口不会只要一拨,贼老天,村里不能待了,大师都归去清算东西,衣服、吃食、菜刀这几样都拿了,孝服也换了,在外头行走犯讳讳,半个时候厥后返来调集,乐意一起走的就一起走,另有投奔处的也过来同大师伙儿道个别!”
少妇趴在丈夫身上,脖子上都是血,已经身亡。
这一行,有白叟、有妇人、有孩童、有伤患,带着浑身的哀思,一步一步离了南山村。
霍五心疼坏了,十三岁的孩子,杀猪都硬着心肠,更不要说杀人。
两把紫金四棱锏,通身用旧布条缠好,又用牛皮做了个简易锏囊。
“……”
他明显也明白本身处境,不舍的看了眼妻女,满脸祈求的望向霍五。
霍小宝扶霍六婶时,霍六婶忍不住低声道:“你七婶子是护着儿子死的,稀里胡涂了大半辈子,临了临了总算是当了一回人。便宜她了,今后打不到、骂不着,真是叫人恨的牙痒痒!”
两本册子,薄的记的是《锏九式》,厚的书名是《第五军略》。
“五叔,五叔……”
牛大郎、牛二郎(匪兵来时跑到霍家阿谁)、牛清(牛老地痞的侄孙)都是重伤,不碍事,轮番抱小凳子(牛大郎之子),石头、豺狼兄弟(傻子名霍虎,瘦后辈弟叫霍豹)轮番抱妞妞,霍小宝则是轮番搀扶老爹、霍大伯、霍六婶几位长辈。
“六奶奶不打,不打啦!”那中年妇人将妞妞抱在怀里,眼泪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