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半尸语[第1页/共2页]

第十章半夜尸语

话音未落，头顶荧光灯俄然频闪。停尸柜深处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此起彼伏如同百虫噬骨。小林手中的解剖刀"当啷"落地，陈警官的配枪已经上膛。周忘反手甩出五枚铜钱，在空中布成五帝钱阵。

"咔嚓"一声，青花瓷瓶里的药酒出现波纹。周忘猛地昂首，玉佩在胸口微微发烫。诊室窗帘无风主动，月光在地砖上投下窗棂的暗影，却有一道更深的暗影正从门缝渗入。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某种败北的甜腻。周忘推开承平间的金属门，寒气激得他后颈汗毛倒竖。十二具不锈钢停尸柜半数敞开，冷白灯光下，陈警官正和法医小林低声扳谈。年青女法医的橡胶手套上沾着黑褐色黏液，解剖台上，一具女尸的胸腔像绽放的曼陀罗般剖开。

手电光束刺破暗中，照见地下甬道两侧的琉璃盏。灯油泛着尸蜡的惨白，映出壁上班驳壁画——清楚是二十年前师父封印古墓的场景。而在师父画像的眉心，鲜明添了道血灵芝绘就的裂缝。

凌晨三点的诊所里，台灯在案头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周忘的指节抵着太阳穴，面前摊开的档案纸页上，"张明远"三个字被红笔几次圈画。青铜香炉里燃着艾草，青烟环绕中，他盯着死者脖颈伤口的放大照片——暗红缝合线像蜈蚣般扭曲，与昨夜活尸的伤痕如出一辙。

"叮——"玉佩收回清越鸣响。周忘蓦地转头，见暗处停尸柜的金属面上，不知何时闪现血绘的傩面图腾。他蘸取女尸心口菌液在掌心画符，拍向图腾的刹时，整面墙的瓷砖轰然炸裂。

更深的黑暗中传来银铃轻笑，那声音忽男忽女，仿佛有千百人同时在甬道绝顶呢喃："周道长，令师当年欠的债，该还了..."

周忘俯身细看，玉佩俄然灼得胸口发痛。他抽出张黄符轻触伤口，符纸边沿刹时焦黑。"不是浅显尸变。"他嗓音发涩，"这是'牵丝傀'，湘西赶尸术中最高超的控尸法。"

玉佩俄然烫得惊人，周忘踉跄扶墙。掌心触及处，砖缝中排泄黑血，在墙上汇成八个淋漓大字：

"死者半小时前还在柜子里。"小林摘上面罩，暴露眼下青黑，"监控显现柜门是主转动开的。更诡异的是..."她翻开白布，女尸脖颈鲜明闪现环状缝合线，皮下血管泛着诡异的靛蓝。

他无声地摸向抽屉里的桃木剑，指尖刚触到剑柄，刺耳的铃声突然炸响。

"七日为期，魂归故里"

烟尘散尽，墙面暴露被血灵芝菌丝覆盖的暗门。菌丝构成的符咒中心，钉着七枚渗入尸油的槐木钉。陈警官的手电光扫过期，菌丝俄然暴起，像无数血蛇扑向世人。

（第十章完）

小林俄然指着女尸剖开的胸腔惊叫："周大夫！"只见腐臭的心脏上，一簇猩红菌丝正在疯长，转眼开出拇指大的灵芝。周忘瞳孔骤缩——这清楚是血灵芝的子体。

"周大夫..."陈警官的声音发颤，"这些壁画...是不是新画的？"

"别开枪！"周忘厉喝，桃木剑挑起朱砂符咒。剑锋掠过女法医颤抖的指尖取血，在空中画出赤色敕令。尸身们俄然定格，枢纽收回木料断裂的脆响。

"周大夫！"电话那头陈警官的声线发紧，"市立病院承平间...出事了。"

周忘的指尖抚过潮湿的墙砖，朱砂混着菌丝的触感粘腻冰冷。壁画角落的题记让他浑身血液凝固——那倾斜的"癸卯年冬"墨迹未干，清楚是三日前的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