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向南向北[第1页/共3页]
“恰好这蒋悬最爱舞文弄墨,闲暇时,穿儒服,提折扇,从祭酒、翰林家,到学士、殿阁府,但凡是驰名的学士大儒,他一个不拉,都要拜访一遍,‘谈诗论词’,烦不堪烦;到了最后,这些个祭酒、学士见到蒋悬前来,便闭门谢客,死不开门。”
陈旧的茶寮里,两人有些沉默,北风,从北国来,终究给这座繁华喧哗的都会,带来了一丝冰冷,有些冬的味道。
这一天,有人下山,一起向北而去。
如许的风雪边城,怎能不讨人喜好?
“他不该死的。”
“这蒋悬,也是个妙人啊!”
唐笑风摸了摸鼻子,问道:“有何不当吗?”
唐笑风笑叹道。
那边,统统人应当都穿上了羊皮裘,举着扫帚,打扫着门前的积雪;垂髫小童,不顾酷寒和父母的喝斥,跑削发门,混聚在一起,搓动手,哈着热气,蹦跳着堆雪人,打雪仗;街道两旁,早已被摊贩占有,有清澈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像一曲曲永久的旋律。
唐笑风微微仰着头,任凭雪花附着面庞,化作冰冷的水滴,沁入内心,濯洗着那些哀伤与哀思,清清冷凉,不再那么沉重。
这一天,北国风雪一起南下;
“西流粮仓已毁,计已成矣!”一人待杯中茶叶淹没,捧杯,先闭眼轻嗅了几下,然后才轻抿了一口。
唐笑风向来不喜好那些富丽辞藻堆砌出来的诗词歌赋,总感觉这是那些墨客文人坐在屋里,对着红泥火炉,捧着热酒,执红袖柔荑,设想出来的踏风雪、跃千山。不过走下了英贤山,走出了西流城,走过了风雪千山,细心想想,或许也不尽然,没有踏遍风雪的艰苦磨难,怎会有一跃千山向前的豪情壮志?
抬望首,仰天大笑,前路莽莽,一步风雪跃千山,向北去;
“看风雪,跃千山,倒也有几番豪壮之意!”清润空幽的声声响起,揽着风雪,几分清,几分凉。
不过,相较于这片苍茫迂阔毫无正色的六合,唐笑风更喜好西流城那样有各种百般色彩的处所,那边,更有人气儿。
“这首词,也是沈周所作,拜别时苦,返来时急,人急马也急;却不知本年,踏这风雪,赴这边关,声声急,归故里者,终究又能有几人?”
怎会退?
远在千里以外的太安城,初冬时节,还未带去北国的风雪与酷寒,一座粗陋的小茶寮里,两个身着薄弱儒衫的男人相对而坐,一壶白鹤山的山泉水,两杯君山的银针茶,水入茶杯,颗颗茶芽悬空直立,好像雨后春笋,又如银刀铁剑耸峙;继而茶芽伸展,片片下沉,有清苦涩爽透壶而出。
年年风雪年年人,忆当时,雪漫山,人相悦;
闻言,捧着杯子的男人长叹了口气,道:“这天下,该死的,独一人矣!”
“看风雪,跃千山,百万里国土路,纵马踏破。人道是,风急雪急马蹄急。”
如许的风雪,如许的苍茫景观,唐笑风从未见过。
“是啊,可惜他是君子,也是这人间最高的几小我;但正因为他是君子,他才不得不死,正因为他站得高,他才非死不成。”另一人也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本是甜爽暗香的茶水,此时倒是苦涩非常。
英贤山上,大先生必定已经起床,泡着一壶浓茶,坐在书房里读书练字;不出不测的话,小先生必定是在睡懒觉,不到饭点毫不会起床;至于邵大叔,应当忙着摘菜淘米,灶膛下的火苗正旺,有氤氲的雾气在厨房里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