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人心易冷[第1页/共2页]

“下官并无此意，下官并无此意。”许继额头虚汗垂如珠帘，惶恐道。他的确存有私心，毕竟他为一州之长，掌管西流民生政务，西流百姓暴动，第一个不利的就是他这个父母官。

“大人贤明，不过……？”许继的眼眸里有了一丝神采，旋即又复归黯然：“西流关垂危，西流城本来的千人戍卫已有半数赶赴西流关援助，现在城中人手不敷，就算晓得了这些，我们也难以一一清查。”

“民气？军心？北莽人还真是好算计啊。”洛溪雨嘴角微斜，似笑似叹，明天夜里那场大火烧起时，他就认识到了北莽人的筹算，保民气还是保粮仓，这就是摆在他洛溪雨面前的两条路。

死不成怕，但没成心义的灭亡，却不如何值当；在故意之人的调拨撺掇下，惊骇气愤像是疫疾一样渐渐感染开来。

许继不明白，洛溪雨为何要让他等，为何要让他闭门紧守；毕竟这类事情，越早出面，越轻易处理。若积久成怨，恐将会有祸事产生。

“敢问大人有何良策？”许继孔殷问道。

洛溪雨轻叹一声，道：“许大人可曾想过，一旦西流关告破，慕容龙城挥军南下，西流城将不复存在，那所谓的稳定民气，另有何意义？”

“为甚么要等？”许继不解，他看到了一根拯救的稻草，就不会再情愿罢休。

“下官知错。”许继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发明洛溪雨并没有究查之意，不由松了口气，谨慎翼翼道：“不过，这些北莽乌鸦和盗匪毕竟是个隐患，若不撤除，恐怕……”

许继奉承道，脸上本就光辉的笑容顺着肥肉簇拥在一起，更显灿烂。他固然也算得上是封疆大吏，正四品秩禄，但和面前正三品的男人比拟，却有些不敷看，何况对方还是天子近臣，昂首监天机，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刺史所能获咎的。

悄悄吹掠去杯中的茶叶，浓茶入口，先是苦涩，继而苦涩充满，洛溪雨微微闭上双眼，点头道：“动静泄漏，明天早晨一无所获。”

接下来两天，许继脸上的皱纹又多了数条，本来乌黑的头发也较着多了几缕灰白，吵嘴参半，配上有些浮肿的双眼，看上去非常惨痛委靡。

“天然是据实以告了。”洛溪雨淡淡说道：“不过，还得劳烦许大人多等些光阴！”

“自古边城多乱民，若任由此事持续下去，西流百姓必定暴动，届时火线不稳，丧失民气，于火线战事也无助益，还望大人考虑？”许继躬身道。

而官府的无所作为，更像是侧面印证了这些纷飞的流言。

许继有些不敢置信，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道：“大人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断根掉这些北莽乌鸦，任由他们勾搭盗匪伤害百姓，就算保住了西流粮仓，也保不住百姓的心啊！”

望着含笑自如的红袍男人，许继内心有些愤怒，但却不敢有涓滴透露，脸上堆砌出光辉的笑容，搓动手小声问道：“不知事情是否顺利？”

“甚么？”许继一抖，手中滚烫的茶水曳出杯子，倾洒在手上，但许继好似全无所觉，呆呆地望着洛溪雨，不知所措。

……

“我从没说过不撤除这些隐患，只是机会还未到罢了。”

短短一个凌晨，许继白白胖胖的脸上就多了几条皱纹，他没有比及他想要的动静，却等来了一小我，鹰扬卫镇抚使，洛溪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