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1页/共3页]

“谁其罪当死？”元皇后接口很快，“德王有议亲议贵之权！”

他语气安静，却一字字利若刀锋，元皇后听得面色一白，张口结舌接不了话，半晌才道，“你不过是诈死罢了。”

“是，娘娘明察秋毫，既晓得儿臣诈死，又明白德王委曲。”长孙无极笑得挖苦，“儿臣会记得您为德王的分辩之言，并在审判时力求公允，不过既然娘娘到临华州不为玩耍，只为德王而来，想必未得父皇准予，那儿臣作为监国，就得提示您一句，宫眷不得随便出宫，更不得干预国政，您两条都犯了，还是早些回宫为是。”

“送娘娘歇息！”长孙无极霍然截断她的话，回身拉了孟扶摇就走，他步子很快，孟扶摇有点担忧的看着他眉宇间的乌青之色，这是长孙无极第二次发怒，但是此次的气愤中，哀思之意，却更浓些。

“你也在逼我死。”元皇后也沉着下来，将珐琅护甲断裂的手指，渐渐搁上本身的咽喉，对着元昭诩暴露一个安静而森然的笑容，“无极，你莫要悔怨。”

他刚走几步，劈面仓促过来总督，满面是汗，面色惨白的附在长孙无极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孟扶摇模糊闻声“他杀”之类的字眼，心中不由一紧，抬眼看长孙无极，他脸上笑意尽去，目光里翻卷起澎湃而暗黑的潮，孟扶摇靠着他的手，便感觉他指尖冰冷，身后元皇后似也感到到甚么，快步追了上来，问，“产生了甚么事？”

“母后凤体安康？”长孙无极神采不动，微微见礼，“不知您驾临华州，儿臣未克迎迓，母后恕罪。”

极其轻微的断裂声，元皇后俄然僵住，半晌后，十枚深蓝色镶碎石榴石的护甲跌落白石空中，四周溅射，响出连续串清脆的破裂之音。

长孙无极凝睇着她，这一刻他眼神里疼痛一掠而过，半晌，缓缓道，“儿臣‘薨于中道’，未曾见母后驾临万州；德王拘于华州，母后两日以内便即赶到，世事之奇，真令人感慨。”

“你要做甚么去？”元皇后紧紧盯着他，目光一转瞥见他身后的孟扶摇，“那里来的野小子，见本宫不晓得存候么？”

与此同时长孙无极缓慢截口，“孟将军你退下。”

“娘娘，请恕儿臣提示你一句。”长孙无极一向沉默谛视着元皇后，此时俄然接口，“德王军是叛军，德王任命的运粮官是逆臣，该当伏法，孟将军是去平叛，这其间是非大义，您可别记混了。”

元皇后冷然立着，用一种完整不属于母子之间应有的眼神，打量着长孙无极。

他不再看元皇后，仰首对远远昂首站在一边，不敢昂首看这对天家母子的保护唤了一声，“送娘娘去歇息！”回身就走。

“免了吧。”元皇后淡然道，“你不定别人的罪便不错了，谁敢降你的罪呢？”

这两句话从齿缝里迸出，一字字磨利了的刀似的寒气飕飕，话音一落，不待长孙无极和孟扶摇反应，元皇后已经一拂袖，厉声道，“来人――”

孟扶摇后退一步，微微一躬，道，“小子无知，皇后抬爱。”

“是吗？我还觉得娘娘在练一门新工夫，”孟扶摇吹了吹手指，轻描淡写的道，“大略九阴白骨爪之类的工夫？可惜功力未练到家。”

“你！”元皇后气得珠冠都在微颤，半晌咬牙道，“公然是个傲慢无礼，不知死活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