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知府设宴[第1页/共3页]
也不晓得是如何探听到虎子就住在戏鼓楼的,头一天白日她就寻了过来。慢说虎子当时不在戏鼓楼里,就算是在,这门她也进不去。戏鼓楼是有坐地的梨园,也是科班,那是纯粹的乾班。甚么叫乾班?那就是登台的学艺的都是男的,她安姒恩又不是内里谁家的女眷,梨园能让她进后院吗?
但是这安大蜜斯似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就是攥着虎子的手不放开:“那些小说家言,如何能够比得上你如许一个神职职员呢?你和那些鬼是不是很熟谙?如何你一叫她就来了?”
台上演员也是卖力,台下观众也是有拍掌喝采——乃至哭出来的。听了两句,安姒恩也被吸引了,眼神完整搭在了戏台上。
虎子嘴里泛苦,喃喃自语:“这造了甚么孽,给戏鼓楼揽来这么一桩买卖!”因而自那天起,安姒恩每天来听戏,虎子倒是不敢再到前面蹭戏了。
因为甚么呢?因为知府家的令媛大蜜斯安姒恩。这个留过洋的女状元,那天夜里被虎子作法招来的胡传文吓得晕了畴昔,倒是不知为何对这神神鬼鬼的事情来了兴趣。许是感觉张大仙边幅鄙陋,因而就来寻彭虎子。
安姒恩就像是一个离了井的蛤蟆,但是她回不到井里去了,天然就想着晓得这内里到底是甚么样的!以是,她找上了彭虎子,要将这鬼神之事问一个明白。
翻开来一看,虎子更是满头雾水。本来是那安知府家里来了客人,说是要结识昌图府里的“道家怪杰”,故而设席相邀。这哪有家里来了客人叫一大帮子“看事儿的”去陪酒的?虎子就问这小厮,小厮也说不清楚,就说那人是暮年安知府在京为官时候的故交,是个羽士。
虎子听了安姒恩的话不觉腹诽:我如果晓得鬼神之事我早就位列仙班了,每天享不尽的冰糖葫芦,我何必在这里与你多费唇舌?因而他就劝道:“大蜜斯您偶然候辛辛苦苦打扮个男人模样来寻我,不若你明日买两本《聊斋志异》《西纪行》一类读一读,您如果感觉这个俗气,您也能够看两卷《酉阳杂俎》,您别与我难堪了。这是我们师门传承来的东西,您是上九流的人物,做不得佛道如许中九流的学问,拜不了我这么个下九流的徒弟。”
这三日里,早上梨园出去吊嗓子的时候,虎子跟着到河边练功,日头挂得高的时候,满昌图府的乱窜,到了下晌去找散了学的狗子玩耍,过得也非常安闲。但就是有一样,日落今后,他不敢去戏鼓楼前堂蹭戏了。
安姒恩来的那天就是满座。
有书则短,无书则长。提及来虎子焚表传仙,替知府儿子“治好病”已有三日了。
戏鼓楼二楼的包厢只要两三个是卖于平常客人听戏的,剩下几间都是长年有人包下的,就是正主不来,那房间里也不能坐人。虎子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上人家雅间里蹭戏去。他就是拎着一小包瓜子,满大堂的转悠,明天早晨客满没坐位,他就能靠着柱子嗑着瓜子听到散场。
就这么过了三天,彭先生和李林塘那边还是没信,虎子也是乐得安闲。正在他感觉这日子就这么承平的时候,一个府衙里的小厮递了个红漆的请柬来给虎子。
可哪怕是只要这三十两银子,也是充足让虎子乐开了花的。想一想,三十两雪斑白银能做甚么?在这一桩事情之前,虎子手里甚么时候掌控过这么多银子?钱没到手,总想着说有朝一日有了钱我如何如何,但是当真有一日发了笔横财,此人多数就是一时不晓得如何花消了。老话说得好嘛,“穷小子肚里装不下二两香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