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猴带冠[第2页/共3页]

“村庄里口粮也熬不过三个月，我去跟村长说道说道，土里刨食只要饿死，这年初饿死怯懦的，撑死胆小的，咱也干一票大的！”

戚大匪首终究还是下了山，浑身一抖，身上的雪花散成雪雾，没有一丝化成水珠，然后他大踏步进了前面的庄子。

另一边，冻的青砖开裂的官道上，戚笼摸摸下巴，抓了抓风，看着冷风裹挟着雪花，以及雪花间隙，视野绝顶的连续串小斑点。

打闹的动静把几头大黑牛也引了过来，哞哞叫，要用饭，这可把三爷气歪了嘴，瘦长手臂一翻就上了牛身，提拳就打。

“大刀又能怎的，不敷三尺间隔，军中硬家伙在手，他还能翻了天不成，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个模样货，再说他不是匠人嘛，我看这刀就是他打的，专门装腔作势。”

戚笼咧嘴，白花花的牙齿舔的非常洁净，“那就多谢老丈了。”

戚笼踏了踏冻的好像铁块的空中，一时无言，他是割韭菜的里手，不是种韭菜的，对此也无可何如；并且他思疑这波天象跟龙脉被断有关；固然钟吾古地气候奇特，这山南道的雪最多也就下到仲春份，现在过了三月还一望无尽的模样，这就有点骇人了。

“蠢货！”村长毫不包涵的怒斥道：“你没看到那人背上的那口大刀吗？”

戚笼大拇指摸索了一圈碗沿，喝了一口姜茶，吐了口热气，“多谢老丈了，这饭钱……”

陪着几个村老吃了顿喷香的栗米饭，村长咧着牙豁子，递过一碗消食茶，笑呵呵道：“戚大匠要回黑山城，官道自是最好走的，只是迩来匪祸甚多，大匠如果不想找费事，最好还是向东郭的侯三爷问一问道，他活了九十多，通衢巷子没有趟不平的，我们村几十年的山货都是他赶庙会卖的，城里也熟。”

当然，侯三爷是不会说话的，但他能用树枝子在泥地里写几个大字，好似还是唐国百年前风行的柳金体。

幸亏戚笼随身的‘黑山匠户令’相称管用，这年初，公城匠户的身份比起普通士绅还要吃香，毕竟士绅要进贡，运气背的时候，还会被军油子冲军功斩了脑袋。

猴子‘叽叽喳喳’表达着观点，一个说抢同村的口粮，另一个说要不去庙集耍猴戏赢利，另有一个说回山里啃树皮。

村老点头晃脑，老烟杆子‘叭叭’吸着，房东侧两块木板俄然被推开，两个持硬弩的后生翻了出来。

此中一个寸头抱怨道：“村长，你咋不给个信号呢，市道上的匠人行价都炒到三十两银子，能买十头母猪呢。”

“不是气质，是气味。”

侯三老脸一垮，眸子子转一转，便俄然尖声道：“爷爷没把他指导到妖窝子就不错了，此人生的一副让人讨厌的气质，一看就不是好人。”

在两条都似曾了解的山道前，戚笼踌躇半晌，一咬牙，选了左边那条――半个时候前才走过的。

“那老爷，咱如何办？”

“三爷的字写的是极好的。”戚笼啧啧称奇，却见侯三爷愁眉苦脸的蹲在地上，他本就肥大，老脸上丘壑纵横，像是一块高不及膝的山中老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