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半废[第1页/共4页]

可没过十天，吃了睡，睡了吃，巨人身上的伤势就只剩下纵横交叉，一道道快病愈的血痕。

“你到底是谁？！”

他脱了上衣，转过身去，只见一身白净精干的肌肉上，伤疤嶙峋，不下二十道，致命伤参杂此中；肩膀微晃，一条大脊椎节节向上，再向下伏，只是到了尾椎骨向上数第三节时，有一个较着的肉窝，这节骨节像是被人巨力捏碎，然后拍进肉中，分外刺目。

戚笼吸了长长一口大夏季的寒气，在胸腔滚荡一圈后再喷将出一嘴腥气。

固然坊间都在传他徐大员外又抢了几个老婆，嫖了几个良家，但在武风凶悍的黑山城中，至今没人敢找上门来。

他上半身一扁，肥胖的身子以诡异的速率窜改，任由刀尖在脸上划出一道血口，五指如钩，指节捏蚕响，肩膀一提，指钩便直捣戚笼手腕，同时怪笑一声，右脚掌隐伏虚探，称身撞入戚笼身门中，嘴中黄牙涎水带着恶臭，一脸凶暴的咬向喉咙。

一地的苍蝇蚊虫，都是被震死的。

每一次拍打，便有一丝染着红色的汗液流出。

无它，他黑山腐尸犬的名号，在军中比官方的威势更凶。

高低半身几近与地平齐，左手撑空中，右脚掌一弹一炸，似狗探腿，又似镰刀斜劈，又毒又狠，斩向仇敌左脚膝盖。

而遵循经历，等那剧痛熬畴昔，他便多了三十息的‘自在’。

不知过了多久，也能够只一顷刻，就在戚笼颈后密密麻麻，满是豆粒大的汗珠时，那股凶暴的气势戛但是止，再然后，莲叶包中的半只鸭子就不见踪迹；坐起的高大暗影中，不竭有野兽般的咀嚼和吞咽声响起。

“让我再猜一猜，前些日子传闻武平军府有骑将前来征兵甲粮秣，做假账需求时候；还是说，黑山城主和伏龙总管的明争暗斗到了紧急关隘，请了外援……”

二人暴起、搏杀，不过三息，反倒是说话时候更长。

戚笼浑身一颤，像是被重锤砸上一记，神采却带着一种暮气沉沉的安静。

但是敌手更快，戚笼身形猛向前顶，身子仿佛一下子高了半截，手如钩，钩拉肩，形如马跃涧，左脚顶的笔挺，右膝带着凶暴风声，直砸对方那张油腻大脸。

巨人眼角微挑，神采变的严厉，搓了搓掌心，变的通红发烫，掌心如棉，五指粗如萝卜，指尖像是滚了油的铜珠子，用着与手型截然相反的精美伎俩，顺着脊椎四周肌肉捏打，像一根根银针一样插入肉中，挤出筋脉骨络，让戚笼的背部看上去更像是某种人形妖怪的背。

方才别说别的伏击者脱手，他部下的瘦子稍一挣扎，就能把他这个残废掀翻。

血凝而不走积腥，戚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前者是小事，后者，能医否？”

这在武家叫‘神情合吾一体’，道家也有个说法，唤作‘养瞳子’，目闭而不闭之间，得见日月之风景；积修老道于静室中锁精闭关月旬，孺子唤醒，老道时睁眼时黑室亮白如昼，便是此理。

戚笼任由对方瞳孔睁的老迈，倒在地上，嘴巴大张，‘咯咯’声中两眼崛起，唇齿间滚荡的血腥味更浓了。

“这巷道前挡大街，后抵大门，视野宽广，宽度却只两人同业，如果用来堵杀人那是极好的。”

一道戏谑的声音从徐狗贼的背后传来。

“见了蝙蝠手，怎会不防备你的朝天脚、倒背镰，地功桩最善的不就是砍马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