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袍哥[第3页/共3页]

郝老六虎着脸，成心刁难梢公老孙，“你没入排，也该晓得一点事儿来！”

武岳阳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给他们几块大洋就是了……”他探手入怀，只摸到那几个瓷药瓶，猛想起大洋都花光了，为可贵刷地红了脸。

“不是追兵。”姚青伸手禁止武岳阳道。她肩头的枪伤好了些，只是失血过量，面色仍显惨白。

“……兄弟拜的是邛崃船埠信武堂的香火。”

“如何，你另有别的主张？”姚青问道。

梢公老孙挠挠头，有模有样道：“操船埠跳滩子各有各的端方，兄弟腿短，少来亲侯，两眼摸黑，便条不熟，还请你老迈灯笼高挂包涵包涵！”

哥老会入会没甚么要求，只要“身家清、己事明”便可入会，但是梢公老孙在“身家清”上出了题目，晚清蜀中兵荒马乱，老孙的父亲死得早，扔下郝氏五个兄妹。郝母为了将这五兄妹养大成人，毁节再嫁别人。哥老会有条不成文的端方，可收横刀跃马占山为王的山贼，可收持枪劫夺杀人无数的兵痞，可收地主乡绅匪贼地痞，却唯独不收这几样人：偷人养汉的，青楼卖笑的，净身入宫的，母亲再醮的。

“排”指的是哥老会中的内部合作。哥老会按地区漫衍成多少船埠，本着“官绅不与夫子同伍”的原则，每个船埠又按袍哥的身份职位分红“仁、义、礼、智、信”五个堂口：“仁”字堂口专门采取有面子有职位的达官朱紫；“义”字堂口则采取家财丰富的名流商家；“礼”字堂口采取的多是兵匪士卒――所谓“仁字讲顶子，义字讲银子，礼字讲刀子”；至于智、信两堂多由脚夫夫役构成，这两堂的袍哥都是难以保持温饱、身份最为寒微的底层劳苦大众。有“仁字号一绅二粮，义字号买卖客商，礼字号又偷又抢，智字号尽是扯帮，信字号擦背卖唱”之谚，形象地概括出这分歧堂口的特性。

摆布的大船各自绕了一个弯，向划子挨近过来，正火线的大船也是更调过船头，在正火线挡住划子，三条大船这么成品字形从三个方向将划子合围在当中。

“你穿红来我穿红，大师服色普通同！”船舱外不依不饶地催促着这划子上的人尽快给出覆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