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袍哥[第1页/共3页]

“不是追兵。”姚青伸手禁止武岳阳道。她肩头的枪伤好了些，只是失血过量，面色仍显惨白。

梢公老孙拱手道：“兄弟出门急，忘了讨要过路海底。”

郝老六方才截了几条船，暗语对过，满是吃这江河饭的袍哥弟兄，不得不放行。这回本觉得截住了一条倥子船，却不想又是袍哥，他暗骂道：“他妈的，这江上来往的都是袍哥？老子吃了半天的江风，就不信碰不到一点荤腥！”

“如何，你另有别的主张？”姚青问道。

“我能有甚么体例……”梢公老孙支吾着出舱去。

“这帮天杀的，雁过拔毛！这是跟我们要买路钱呢！”梢公老孙一脸苦相谩骂道。

梢公老孙挠挠头，有模有样道：“操船埠跳滩子各有各的端方，兄弟腿短，少来亲侯，两眼摸黑，便条不熟，还请你老迈灯笼高挂包涵包涵！”

郝老六又问：“没入排吧？”

郝老六看了看滚滚江水，禁不住打个寒噤，他打量了梢公老孙一番，“本身人？你拜的是哪个船埠？”

“堂口呢？”郝老六居高临下鞠问道。

骚猴儿冷嗤一声，说道：“你这不废话么！”

袍哥的官方称呼是哥老会，是蜀地最大的公会，相传是从“六合会”平分离出来的，又有说其是白莲教余孽勾搭而成，传言浩繁，不一而足，总之做的是反清复明的买卖。天高天子远，公会在蜀地获得了极大的生长扩大，所谓“明末无白丁，清末无倥子”，“倥子”便是指没有入会的百姓，由此可见清末期间袍哥庞大如此。

麻耗子踌躇了一下，自怀中取出绿皮折子间谍证，“别拿我们当山匪流寇，这个只给你看，不能鼓吹出去！你可懂么？”

“晓得晓得……”梢公老孙瞧到绿折子上面写着“中华民国”、“绝密”，连计叫真伪的心机也没有了，只忙不迭地连连点头答允。

武岳阳一行四人凑到舱门口，察看着内里的动静。

“去打发他们走开，用甚么体例，你本身想。”麻耗子面无神采道。

梢公老孙想了想，说道：“邛崃船埠。”

郝老六倒憋一口气，几乎忍不住骂出口来，他强压住火，咬牙道：“‘你穿红来我穿红，大师服色普通同’。你对出下句，我当即放行！”

郝老六就要发作，他身后的老夫又扯了扯他，冲划子船舱一努嘴，说道：“劈面的兄弟，这鬼气候，风高浪大，颠得人头昏脑涨，你准是健忘了。既然船舱中另有别的兄弟，你无妨回船舱去问问，或许有人记得。”

武岳阳扭头问麻耗子：“麻……麻六，你身上可另有银元么，借我几块大洋，稍后就还你。”

武岳阳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给他们几块大洋就是了……”他探手入怀，只摸到那几个瓷药瓶，猛想起大洋都花光了，为可贵刷地红了脸。

麻耗子伸二指从袖筒里夹出一把匕首，“我浑身高低，只要这铁玩意儿。有几块大洋，在邛崃时候就都留给堆栈中那些人了。你还是把我那几柄飞刀都还我吧。”

先前大船上喊话的那人走到船尾，撩开玄色衣袍的前摆，筹算要跳到划子上来，但是江上风波大，船颠簸得短长，那人退后几步，就要借着冲劲跳过船去，被身边的一个手持鱼叉的渔夫样老夫拉住，“郝老六，风波这么大，可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