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画册[第2页/共3页]

一阵风似的打了个旋儿就走了，只留下她二人面面相觑。晚晴歉然一笑，低眉扎眼接过了布包，轻语了一句“告别”。

连续几日，夏颜都在思虑着对策，也想过是否要备礼拜访，可这件事于情于理本身都没甚么错，不过是卖出了一件衣服罢了，犯不着为她们的私家恩仇买单。

写字的手一顿，夏颜惊奇昂首，正想该如何接话时，就见门口僵立着一身影，雷彩琴一只脚还未跨进门槛，扶着门框神采乌青。

这几日她也是早出晚归，家里的米缸还剩一层根柢了，便都倒了出来用水淘澄，切碎了青菜熬粥，又摸了两个咸鸭蛋切成小丁，一齐倒进了粥汤里熬。

结账时，夏颜低头写收据，晚晴在店里来回逛着，忽而在一排衣裳前立住，无认识摸着上头的衣料：“我跟夏掌柜本来早就了解，只没打过照面儿罢了。”

何漾看了，竟也能会心，重新执起笔一声不吭画了起来，这回倒是老诚恳实不再添减了，夏颜这才松了一口气。两人都还饿着肚子，夏颜见他画得出神，便不去打搅他，独自去厨房筹办吃食了。

夏颜正在默算账单，并未听进，只扣问般扬声嗯了一句。

这回作画可就不那么顺畅了，何漾画上两笔，却总要修点窜改，插手本身的设法，夏颜急得直跳脚：“这儿应当画琵琶扣，不是草盘扣。腰身再瘦些，衣料是贴身的！”

“莫恼莫恼，我不是那般意义，”夏颜拍拍他的胳膊安抚一番，这才站到正面瞧起这幅画来，“咦，此人物如何瞧着眼熟？”

想到这一层，*辣的肝火又垂垂散了，可到底还是烦他，还是没给一副好神采。

“我有一件莲叶裙，就是夏掌柜做的罢，我瞧见了这些衣衫里头的‘颜’字，这才晓得原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夏颜把家里刚买的油泼鸡撕了一只鸡腿给他包了，又裹了两个饭团给他带在路上吃，歪着头想了一回才道：“旁的到还罢了，传闻江南有种辑里丝极好，你若得空就替我寻些来，有那便宜的湖珠，也买上两把。”

这日秋高气爽，梅廉背着承担前来告别：“我得去江南采买几个小丫头，你可有要捎带的东西？”

何漾鼻尖翕动，肚里虽空着，心头却满足，任他俩再如何喧华，总不消一刻钟就能和好，倒真像两个稚童似的，想到此，又无声笑了。

送走梅廉不出几日，就有一件事儿砸了下来，欢颜裁缝铺子的名声在坊间也算鼓吹开了。

一个线稿就废了三四张纸，直到月上眉梢两人还在争辩。夏颜这回是真动了怒，身为设想师最忌讳别人窜改创意，当下冷了脸，提脚就要走，被何漾一把抓住了手：“你先别恼，听我细说，你这衣裙美则美矣，可……平凡人家是不会上身的，届时触怒了主顾岂不有损？”

晚晴掩唇一笑，对镜把领口的细褶抹平：“免得了，夏掌柜倒比我家妈妈还详确。”

这件衣裙的设想确切凹凸有致，极显线条，夏颜也是想着晚晴作为青楼女子，穿衣打扮更大胆些也无妨，可万一，真触怒了人家呢？

晚晴见夏颜眼神有些空了，嘴角微翘轻摇了她：“夏掌柜，现在就量尺寸吗？”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小我。何漾把绘画技法都教给了她，剩下的端看她本身了。适意泼墨，花鸟虫草一概不碰，只研讨工笔人物，从何漾那儿网罗来几幅名家画作，挂在墙上照着临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