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页/共6页]
韩越在帅案前坐定,说了声:“众位请起。”他带着一丝冷竣的浅笑说:“本日调集众将前来,是为了通报两件事。一,圣上特谕,让十七皇子永嗔到军前效力。此事你们晓得了吗?”
卧房里炕上铺着熊皮褥子,地下烧着火龙,一点炊火不闻,却热得让人发燥。
一时有说的有笑的,热烈非常。
莲溪咂舌道:“韩将军真是治军有方……”
如果有都中人在此,一望便知,这是羽林卫才有的装束。
韩越毫不避讳,当着他的面嘲笑一声,这类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公子哥儿,口头花花还能说点听起来牛逼哄哄的话——一到见真章的时候,就都缩了卵子。
这韩越倨傲也好,无礼也罢,天然是他有勇于如此做的本钱底气。
永嗔点头不语。
永嗔一气儿写到此处,目露担忧,他抿紧双唇,揭去写满了的那页信纸,递给莲溪收好,又换上一页信纸,持续写道:“我今停在一处山神庙前,惠远城已然在望。北疆风景,不似都中,待入城后我细细写与哥哥晓得。”
这统统安插,又都表示了中军大帐的奥秘和它的威慑力量。
韩越那猖獗的目光,与众军士隐含鄙弃的目光汇在一处,冲刷着永嗔那由身份带来的光环。
这闻风而动的迅捷,这冷若冰雪的持重,这练习有素的整齐,这满盈在大厅里那看不见、也听不到的腾腾杀气,都减轻了军旅当中与众分歧的庄严和严肃。
他上一世看当代天子的奏折批复,内里有个跟天子干系很近的大臣,职责地点远赴外任,病的要死了,托人上奏,求皇上赐药。天子接了奏折,心惊不已,亲身写了药方,当即令人星夜送药,限定九日为期。
他生得身如巨塔,声如洪钟,往永嗔面前一站,直衬得永嗔小孩普通。
韩越冷冰冰道:“十七殿下是天璜贵胄,韩某无礼了。请殿下到后帐去,我为殿下洗尘。”全然一副对付公事的口气,又回身对一个旗牌官说:“这几位羽林卫远来劳乏,不要慢待。你,带他们到西官廨去设酒拂尘。他们的差事明天便能够分拨下去了。”
朝廷派兵在此顶酷寒,冒风沙,开垦屯田。
从人忙研磨铺纸,唤了一名羽林卫过来,以其背为书案。
这一行人现在正来到北疆惠远城外,在一座风雪满盈的山神庙前愣住了马。
当下永嗔带着从人,去了为他备下的房间。
所谓东风不度玉门关,出了玉门关,大雪封路,到处都是乌黑色的天下。
永嗔收妙手札,派两名保护马上上路送信。
少年朱紫也不思考,提笔便写,却见他写的是,“太子哥哥见字如晤……”
韩越的行辕来到惠远后,行政官又把这里重新装修,当作了雄师行辕。
“将这二人添给您,如何?”
这韩越原是跟着父皇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过命的友情。
莲溪咂舌,“乖乖,长得跟巨蟒一样——那得是个甚么样儿?”
看到这大将军的森严军威,永嗔想起来惠远之前太子哥哥的话:韩越此人,出身寒微,手腕狠辣,心高气傲,初来乍到之时不成骄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