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3页/共4页]
季子年青,户部之事当真是他一人所查么?
李尚德一噎。
他一面说着,一面踱步回身,趁人不重视把剩下的糖塞回荷包里。
永嗔凉凉道:“好歹也是为你们卖力的人,死还不敷,死前还要受刑讯之苦——太狠了点吧?”
李尚德叫道:“这是假的!没有我的印信,谁也动不了帐本……”
这……是如何个峰回路转法?
那腰牌所指的羽林卫早已被带到殿外月台上。
一旁的御史张衍庆抢上一步,大声道:“皇上明鉴,李主事并非刑讯出身,天然问不出甚么来——不如请刑部冷大人来亲身鞠问……”
永嗔笑着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你是不是傻?五哥没事儿给我写的哪门子信!”
“信就在我书房里搁着呢——你要看吗?”
牛乳糖的甜香在口齿间晕染开来。
太子永湛又道:“你拿出本日的神情风采来,诚恳读两个月的书,别再用心惹父皇起火。”
众臣昂首,唯唯而应。
这就是把朝廷的官职,弄成“世袭”的了。
李尚德面如死灰,嗫嚅道:“皇上,这是构陷!”
永嗔这话,九分真,一分假。
他本日压着脾气,忍着肝火,就是要由着这些混账闹!让他们闹翻天!
李尚德已是叫起来,“十七殿下,您如何能这般含血喷人?五殿下于民生朝政上,乃是下过死力量的……”
苏子默跪伏哽咽道:“臣,谢主隆恩……”
永嗔自发如许下去,不过是让那秦白羽多吃些苦头,意义不大,因笑道:“李主事,张大人,你们要指认我甚么罪名?无诏调兵?私行抄检?我都认了成不成?”
众大臣呆若木鸡,被景隆帝这疾风骤雨的讯断弄懵了。
谁晓得竟是个锯了嘴儿的葫芦。
一时散了朝会,众大臣潮流般退去,不敢多留是非之地。
那秦白羽跪在殿内,任凭李尚德如何说,只不开口,一副低头认罪、只求一死的模样。
十七皇子敢这么说,定然是捏造好了函件——若要究查,岂不正中这黄口小儿下怀?
永嗔却道:“父皇,人说‘学得文技艺,卖与帝王家’。旁人毕生所学……”
细心衡量,五皇子那边的人罚得重一些——但是五皇子本人没受罚。
永嗔摸摸鼻尖,感觉这走势不太对劲——父皇的确太干脆利落了,固然是很爽没错,但是……他的目光撞上景隆帝的。
“户部赋税款项最易作弊,当前驱除作弊之人。”永嗔倒是涓滴不提李尚德,又或是张衍庆,一脸严厉,极其罕见,口中字字句句都是端庄话。
袁可立已是扑通跪了下去,颤声道:“请十七殿下但说无妨,老臣、老臣……”
景隆帝的目光扫过众臣,在永嗔身上微作逗留。
因先前听永嗔与李尚德争论狠恶,小寺人未敢擅入通报,这会儿才将人带入殿内。
“户部现在按地区分别为江南、湖南、山东、陕西等十四个吏司。乃有所谓‘缺主’者,或一人占一司,或数人共一省,占为世业,句通表里书吏,舞文弄法,当严行查禁。”
竟分不出上意究竟在那边。
“唉,苏翰林你也真是的。”永嗔踱步走到苏子默中间,感慨道:“苏翰林志趣高洁,本来不肯将此事奉告世人,只因实在看不过李主事等人的所作所为,才不得不挺身而出——但是他为了保护皇家面子,不肯透露五哥勒迫之事,竟是要以死成全!”他说得本身也动容起来,仿佛真信了这么回事儿,当即对着苏子默长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