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第2页/共5页]

太子永湛见状，倒不好叫撤，待侍膳寺人试过，也陪着他进了一碗。

他只捏了那小盖钟在手里，斜眼看一旁垂了眼睛作灵巧状的幼弟。

临到宫门，蔡世远转过身来，看着永嗔，道：“老臣方才在耳房里同殿下说的话，万望殿下放在心上。要紧，要紧，要紧，要紧，要紧。”连说了五个“要紧”，声音衰老诚心，听得人几欲落泪。

到时候皇太孙来问他，他便好夸口，“这世上能有你，可有皇叔我的好大功绩！”

永嗔只好点了点头，亲身给他沏了茶，打火点烟，自坐了劈面，推断着蔡徒弟的来意。

待走到惇本殿正厅，往左一望，瞥见太子手书的牌匾“知不敷斋”，猛地里定下心来。

太子永湛固然政事繁忙，却也担忧幼弟养伤孤单，每常得闲，便同他来发言游戏，或读书，或写字，或操琴下棋，作画吟诗，乃至赌书泼茶，测字猜枚，无所不至。

他在毓庆宫也住了月余了，竟一次也没见太子哥哥今后院走。

白水喝多了，也是非常可骇的一项奖惩。

既为了太子哥哥，也不孤负他来此一遭。

蔡世远脸上倒是一丝笑纹都没有，他不紧不慢说下去，“大皇子、四皇子不凉不热，各存体系。”三皇子是个口吃，他便不提。

永嗔趴到书桌旁，瞅着他，问道：“太子哥哥，你总这么半夜睡五更起的，熬得住么？”

时近半夜，闲杂宫人都歇下了，只一个苏淡墨低头立在门槛内，眼观鼻、鼻观心。

这是永嗔在上书房时的主徒弟，德高望重。

在这红墙圈起的皇宫里，这份温馨是多么可贵。

也不知究竟是如何个景况。

像如许精美标致的染色纸可当真少见。

倒是松龄庆春酒。

小寺人怯生生道：“主子不晓得，只瞥见太子殿下书房里点了一夜的灯。”

太子永湛昂首一望，见幼弟披着个单衣袍子，穿戴一双睡鞋就下地跑来，忙道：“苏淡墨，取孤的白狐裘来。”

蔡世远一一答了，想起第三代的孙子孙女，橘皮似的老脸上尽是藏不住的温情。

却听那小寺人答道：“夙起往乾清宫去了。”

只见被窝里冉冉升着一轮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

待到晚膳时候，永嗔就请了太子同席，“我在毓庆宫养伤这好久，多亏了太子哥哥照顾。本日整治下筵席，太子哥哥可千万要赏光……”

永嗔先还思考着他的话，听到这里，忙问道：“徒弟，您要致休了？”

蔡世远皓首白发，精力看去还好，只是更加瘦得皮包骨头，蓝粗布截衫洗得发白，寒俭得乡里老学究似的。听永嗔发作下人，他忙道：“不干他们的事，是我要坐这里等的。这里很僻静，我跟十七爷说几句话就走。”

师生二人沿着宫墙间长长的甬道，缓缓走着。

书房内里的套间才是太子永湛平常起居之处。

永嗔本就疏于诗词，一时候那里对的出来，只歪头细思，呆呆发怔。

永嗔便将成炠一事临时压在心底，倒果然在毓庆宫中放心养起伤来。

他竟是冥思苦想了大半个时候，对上太子永湛方才出的那句“日月明朝昏，山风岚自起”。

蔡世远点头道别，永嗔亲身送出来。

一时送走了蔡世远，永嗔单独走回毓庆宫，一头走一头想着他留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