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万年县狱[第2页/共2页]

睿宗天子退位，新帝即位，大理寺和刑部都收到了圣旨，不日即将大赦天下。

“什邡，你高兴么？”

万年县狱一共有三十二个狱卒和一个牢头，三十二人分红十一组，每日轮放逐饭。本日应当轮到王林和陈生，但酉时已过，两人还没过来，甲字牢房的犯人开端叫唤抗议，有的乃至抄起破口的碗碟朝廊间打砸。

号令抗议持续了不到一刻钟，廊间绝顶的玄铁门缓缓翻开，陈生和王林拎着饭桶姗姗来迟。

张兰氏说她这辈子没分开过万年县，如果真的能得赦令出去，她想去长安县看一看。

什邡问她为甚么不见樵夫，她说樵夫年前已经娶了老婆，是个浑厚的女人。

王林生得高大结实，但右脚微微有些跛，走路时左脚吃力，鞋子磨损很快，以是什邡常常见他穿一双新旧不一的硬底靴。陈生偏瘦，喜好涂脂抹粉，打太宗时，长安便流行男人涂脂抹粉，陈生尤甚。

戌时初，什邡吃完晚餐，用从狱卒那儿讨来的水将碗涮了涮，收到木板床下。到了戌时正，来换岗的狱卒带来了个惊天的动静。

王林走到甲字牢房门前，垂眸看了眼地上尽是豁口的饭碗，抽出腰间挂着的牛筋鞭朝牢门猛挥，问是谁砸了饭碗。

酉时饭前，什邡遵循每天的常例，在气窗口下站定，先打一套五禽戏，然后靠坐在气窗下堆叠的茅草垛上，等候狱卒过来放饭。

什邡看着她裹在广大囚服里的孱羸背影，想了想说：“我大抵味去益州。”如果老天爷真的给她重活一次的机遇，她定然要查清父亲和姐夫的死因，看一看到底是哪只暗沟里的老鼠在背后里兴风作浪。

什邡怔怔地坐在木板床上，耳边能闻声本身短促的心跳声。劈面长满青苔的墙面上刻着工工致整三十个正字，一共一百五十笔，一百五十天，在此之前，她从没想过本身还能活着出去。

从甲字号牢房出来，王林朝陈生看了一眼，陈生锁上牢门，拎着另一只饭桶走到什邡的牢门前：“什邡，用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