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破题之法 下[第2页/共2页]

什邡心一紧，这还是她第一次从别人丁入耳到关于什刹海的评价。

可就是这么个和顺宽和的人，竟然在她毫不防备的时候将她推入深渊。

“帝尧麻笺纤维度长、韧性强、拉力强、纹理细致、光芒洁、吸水快、墨渗匀、不退色、不走墨，几近兼顾了黄麻纸、白麻纸，藤纸和嫩竹纸的统统特性，也是以一纸难求。”什邡如数家珍地将帝尧麻笺的特性一一列举，就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多年前阿谁午后，爹爹镇静地将她拉到晒纸的火墙前，谨慎翼翼揭下一张洁白细致的纸，对她说，“我儿快看，这纸如何？”

男人的神采顿时阴沉下来，冷声说：“石老板固然不在了，但多少会有些遗物吧！娘子放心，多少银子便可，我家夫人实在喜好。”

黄老暴露欣喜的神采说：“我是这么想的，也尝试过几次。但我只与石老板就帝尧麻笺的工艺浅谈几次，并不能完整复制帝尧麻笺的工艺，以是尝试几次都不得其法。”

世人又是发笑，但心中了然，如果楮树纸不能达到量产，不止曹记的买卖受影响，林家这棵大树也必有将倾之势，而蒋绍明这厮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遇。

刚正的话一下把什邡从回想里拉了返来，她清算了一下情感，垂眸说道:“怕是不能。”

什邡造作烦恼地说：“万一做出来了呢？”

她见此人穿着华贵，说话打着官腔，便知其非富即贵，因而耐着性子说：“家父数年前就故去了，明心堂已经没有一匹帝尧麻笺了，不若先生看看其他的？”

爹爹又笑，摸着她的头说：“这是帝尧麻笺，是爹爹去山西学来的。是人间少有的好纸。”

黄老面色一沉，白城也难堪地说：“实不相瞒，公子此前去长安便也是为了帝尧麻笺，成果还没见到什家的人便出事了。”

“那遵循黄老您的意义，楮树纸借用帝尧麻笺的制造工艺，从而使楮树纸达到必然程度的韧性是行不通的？”刚正问道。

彼时她恰是上学的年纪，先生前几日才讲过文房四宝，因而挺着胸脯围着桌案转了两圈，故作姿势地说：“嗯，我瞧着还行吧，纸质洁白、纹理，纹理也行，韧度看起来不错，应当是好纸。”

对方话一出口，她便感觉内心不舒坦，冷了声音说：“既然是遗物，便是无价之物，先生或可去别处寻寻。”

男人怔愣一瞬，大抵是没想到她会以此为由回绝，好一会儿才冷冷哼了一声，回身拂袖而去。

她在长安时多数时候都耗在明心堂，当时已经很少有人会来明心堂买帝尧麻笺了，是以当伴计去书房找她时，她不免对这位生客产生了一点猎奇。